李长春跟李文武的父亲是亲兄弟,已经五十多岁还是火气很旺,此时搭弓上弦,对着那人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怨仇,现在让我孙子醒过来,若不然你一个外乡人,这穷山恶水的,我把你挖个坑埋了也没人知道。你不信就试试!”
听了这话,李长春小儿子李文军猛地一惊,“爹!杀人犯法啊!”
李长春一口气呛着,只恨不得拿烟袋锅在小儿子头上狠狠敲上几个包,“蠢货!”
那人忽然哈哈笑起来,李长春脸色一变,老眼一眯,“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在唬你吧?”
李长春声音无比低沉,那杀意能激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没人再怀疑李长春的话是真是假。
那人笑声一噎,咳了两声,开口道:“老东西,你倒是个狠的。若是当年碰到的是你,只怕我早就死了。”
那人缓了两口气,继续道,“我如今这副模样,也没几个年头好活了。你们李家人都是有本事的。当年这坟墓里的李老头废了我一身道法,可惜却没有你心狠,留我一条残命,我苟活至今,嘿嘿,还顾惜这一条命吗?”
“哼,果然是长生这小子留下的手尾,又是什么大衍五十的屁话!”李长春一阵恼怒,指着李长生的墓碑道:“你给我等着,要是虎子出了事,等我下去碰到你,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李青有些尴尬,在旁边没有出声。
李文武拉拉李长春的袖子,没等恼怒的李长春训斥,对着那人道,“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你放过虎子,我给你摆上一副上好席面,再给你磕头赔罪,你看怎么样?”
那人嘿嘿一笑,“深仇大恨?本来是没有的。我来贺你,你有眼不识真人,我不与你计较。可你们竟敢辱我?”
李文武惊道,“乡里乡亲的都是心善的,怎么会欺侮你呢?”
“你们把我用过的碗给条狗用!我张广华在你们眼中就是一条狗吗?”
李文武忽然有些语塞,其实乡下人哪有那么多想法,碰到乞丐,心善的会给做上一碗饱饭,但是又害怕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所以一般等人走了,这碗就用不得了。
李长春忽然嗤笑一声,“听你的说法,你也是个修过道的,居然就为了这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出这么一出来?我看便是长生没有废了你,你也是个废物!”
“嘿嘿!”张广华阴阴一笑,“我当年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是使了个法儿,断了你家的香火!要不是这李老头狗拿耗子破了我的法,我早就忘了此事。我前来查看的时候却正撞在他的手里,我当时便发誓,我若不死,必让你家破人亡!如今终于叫我熬死了他……”
李文武终于愤怒起来,“那些年文秀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是你做的手脚?”
“当然,还有你家的那条狗,恐怕最后你连个狗肉都吃不得了吧!哈哈哈……”
李青忽然想起李哥家那条养了七八年叫做馒头的柴狗,浑身莫名其妙的腐烂,最后李哥见不得馒头受苦,亲手宰了,后来还是李青和李文武一起把馒头埋在后山的一个小土坡上。
睚眦必报,恶毒之极!
李文武身高八尺的汉子,忽然抹了把泪,手里柴刀举起,“你放过虎子,不然我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张广华指决掐动,喝一声,“去!”
那地上早没了动静的僵尸此时忽然一个腾身便向着李文武扑去。
此时的僵尸经过一番折腾,露出些腐肉来,满身恶臭,让人作呕。
又是一箭正中僵尸胸膛,姜是老的辣,最早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李长春这老头,李长春手不停歇,又连着射了两箭出去,僵尸中箭的地方冒出一阵白烟,空气中的恶臭味更加浓郁。
李长春手里的弓是用牛角制成,一般人连拉都拉不开,但到底是年纪大了,李长春喘了两口粗气,把弓箭递给李文武,喝到:“愣着干什么?指望着老头子去拼命吗?”
说着拿过李文武手里的刀,“果然是个邪物,这都没灭了他!”
李青此时背上附着小鬼,如同背着一座小山,加上尸毒发作,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嘴唇发紫,精神疲乏,手伸进口袋想摸出符篆来,这才发现,那些符居然都化为了灰烬。
虽然对这些符篆没什么大用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仍是感到深深的失望。
李青一咬钢牙,直起身来,手腕一缩一弹,青锋剑脱手飞出,流光一闪,从那张广华腹中穿出。
张广华扭头看来,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终于无力倒地。
李长春道:“好小子,你倒是个手黑的。”
李文武急道,“青子,你杀了他虎子怎么办?”
李青靠着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此时不能开口。
之前光线昏暗,此时李长春终于看出不对,惊道,“青子,你受伤了?”
李文武三兄弟也是心里一惊,看了看李青脸色,问道,“二叔(爹),怎么办?”
“用刀,把那东西的脑袋砍下来,小心点儿,别被伤到,这东西见了血凶得很。去把青子扶起来,用糯米把青子包起来。”
李青迷迷糊糊的,精神越来越昏沉,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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