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镜国的局势尚未稳定,若是这时候不将大周的余党一一清除,恐怕日后要留下祸患。趁这机会,将大周最后的余党逮住,往后她便能安心治国了。
“时局未稳,我不得不未雨绸缪啊。”别卿筠说,“这件事还要劳烦你一一办好了。”
说罢,她有些头疼地揉揉酸胀的太阳穴。
自打拿下京城以来,她已经一宿没有睡觉了,忙着处理大周的政事,这会儿困得要死,但是闭上眼睛又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大周这里苛政,那里压榨百姓,气得心脏突突的。
见他如此疲累,任定宗也很是心疼。他放下手边的东西,走上前去按了按她的太阳穴,并轻轻地揉了几下,说道:“这些事情你大可不用亲力亲为,若是累了,边早些回去休息,一切有我。”
话是这么说,但是别卿筠还是不想放手。她承认自己掌控欲是比较强,送到她手里的东西若是不能掌控好了,她便会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
但是现在跟她说这句话的是任定宗,忽然,她还真就想撒手不管了。半晌,她笑了笑,说:“还成吧,不怎么累。不过现在你既然来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她伸手一指,“上头那些事情,就交给你处理罢。”
里头大部分是她在辽西城推广的惠民政策,等时局稳定之后,她准备将这些政策复制到京城,复制到眼下镜国版图上每一个城池。
任定宗知道她的计划,也清楚她的梦想。她想要在这个国家上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说实话,难。
但是她想做,他即便是排除一切万难,也要为她达到这个目标。
于是,任定宗微微笑了笑,将人拥入怀中:“我知道,你先休息罢。”
别卿筠靠在他的怀里,在他低沉的嗓音中,最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任定宗的行动力不是一般的迅猛,在别卿筠交代下去之后的三天里,京城的局势一片稳定,原本还战战兢兢,为战事心惊胆战的百姓也敢出门做生意了,所有愿意投降的大周官员也开始着手处理镜国政务。
见此情景,别卿筠很是满意。
她基本上放权交给任定宗处理,所以现在任定宗比她还要忙碌,成天不见人影。别卿筠乐得清闲,还去大牢之中看望了任定简与凌玉渊两个。
要说他们两个如今沦为阶下囚,应该很是心慌才对,但是他们两人却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张。
尤其是任定简。
见了她,他还笑着脸和她打招呼:“筠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别卿筠:“……看来你是真的疯了,我都要将你送上断头台了,你还能笑出来,我真是佩服你的胸襟。怪不得你能当皇帝呢。”
现在她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任定简就是当皇帝当傻了,竟然在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任定简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了。他看着别卿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当真要杀我?”
别卿筠:“……你问这句话是不是问晚了一点?你我立场对立,我想杀你,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换作是你,当初我造反的时候,你也应该想杀我才对。”
“不,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任定简摇摇头,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杀你,我甚至……”
甚至什么?他想说什么?
来不及了,说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的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从前的别卿筠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任定简闭上了嘴。
别卿筠却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任定简愣了片刻,随后又问:“你我之间,当真是毫无可能了么?”
“……”别卿筠有些无语,“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罢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日,从你一掌将我打入水池开始,别卿筠与你就再也没有可能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吧?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后来也是真的要杀你。现在也是。”
她站起来,说道:“不过到底还是相识一场,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若是能为你办到,尽量会办到的。”
闻言,任定简却是沉默了。他低着头,半晌才道:“以往是我对不住你,你怨恨我也是应当的。此前,我曾做了一件对不住婷儿的事,请你将她从西陵国救回来,就当是我生前最后做的一件好事了。”
“这个容易,我会去做的,还有呢?”
“没了。”
别卿筠又问:“确定没有了?”
任定简点头:“是。大牢非国主尊贵之躯久待之地,还请国主速速离开。”
“……这,好吧。”
听见这话,别卿筠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转头看了眼凌玉渊,见对方是一脸怨恨,遂没有了与他聊天的兴致,转头就走了。
别卿筠离开之后,大牢之内一片安静。
凌玉渊心中憋着气,扭头看了任定简一眼,说道:“你对她还真是用情至深,但是你看看,她可曾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情谊?”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都过去了。”任定简说。
是的,都过去了。
他回想起从前别卿筠还在京城的日子,那段时光在从前的他看来,是非常可耻的历史,但是在如今的他的眼中,却是难得的快乐时光。
那时,别卿筠会将得来的新鲜玩意儿送到他面前,不管是扇子、香包、还是书册,全都一股脑的送过来。
他曾经是不屑要的,甚至当着别卿筠的面,将那些东西丢得一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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