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发烧,这可就难办了。
任定宗眉头微皱,只得先将人暂时放在地上。
这荒山野岭,只有他们两人。他手脚不得自由,偏偏别卿筠还在这时候出了差错。若是没法好好解决,那么两人很难走出这里。
得先想办法帮她把发烧的问题给解决了。
他看了看四周,暗沉的夜色中,密林间不断有冷风吹来。
任定宗想:别卿筠着了凉,断不能在这个风口吹一晚上的冷风。
于是,他单手将别卿筠捞起,同时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山洞里走。但他手脚不便,因而这个过程甚是耗费力气。
这个山洞藏在一个一个山包下,虽然洞口狭窄,但好在洞中尚能容纳约莫四五人。对他们二人而言,空间还算可用。
任定宗将地上的杂草堆成一块,然后将别卿筠的头靠在上面,旋即将人缓缓放下。
此时,别卿筠紧闭着双眼,身子蜷缩,嘴唇还隐隐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然而任定宗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说了两个字:“真重。”
接着,待他将人放下之后,他立马就要站起来,去将外头的火种弄到山洞中来。
可他刚迈出一只脚,衣摆便被人给扯住了。
他回过头,却见别卿筠两手一抓,竟是抓住了他的脚,口中还说道:“冷。”
任定宗:“……”
那一瞬间,他的眉梢直跳。这个女人都发烧了还不消停!
接着,他脚上使劲,狠狠一抽,旋即走出山洞。
没了别卿筠这个累赘,转移火种的事情就方便得多。此外,他还将别卿筠脱下的衣裳给带了回来。
这会儿,他前脚刚迈进山洞,下一刻便发现那个麻烦精正蜷缩着身子,藏在角落。
虽说这个女人确实不怎么讨喜,但是非常时期,他不得不先将人保全,否则连他也落不到好处。
重新点上火之后,任定宗在山洞的石壁上靠着坐了下来。
他另一只手拿着刚才掉在地上的鱼,去掉弄脏的部分,张口便咬下一口肉来。
而这时,另一边的别卿筠似乎察觉到了热度,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篝火处靠了过来。
见状,任定宗仍是不动,不过片刻的功夫,那条鱼已经吃了一半。
而这会儿,别卿筠已然近乎贴在篝火旁。
人都成这样了,还知道趋利避害。若非任定宗亲手碰过她发烫的额头,此刻都要怀疑她是装晕的了。
任定宗嘴角一扯,嘲讽的笑声刚落,下一刻便见别卿筠身子一番,登时衣摆一甩,眨眼间那锦袍就落入了火中!
任定宗惊愕片刻,接着马上就将她一拖。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锦袍便已着了火,并且越烧越旺。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慌乱之际,手一抓,便是将别卿筠湿透的衣裳往她身上一盖!
衣裳未干的水气马上就起到了作用,不多时便灭了火。
任定宗松了口气,一回头发现刚才的鱼肉已然被他丢到地上,滚了一圈,满是尘土。
这下可真不能吃了。
他叹息一声,正要将眼前残局收拾掉,不料想别卿筠却被湿衣裳一盖,身子开始发抖起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她一伸手便抱住了任定宗,并且越挨越紧。
任定宗:“……”
好你个别卿筠,竟敢趁病占本王的便宜!
于是他将人往外推,一面后退。
不料想却是被对方给抓住了手,同时被抱到了怀中。
那一瞬间,任定宗浑身僵直。
作为皇帝最不宠爱的儿子,他从小就不受人待见。嬷嬷也好,宫女也好,虽是表面客气,可背地里仍是将他称作青楼女子之子。
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也没人会关心他。
这二十一年来,他的身边只留着几个近身的太监。而皇帝也未曾想过,是否要给他安排一桩婚事。
因此,长到如今的年岁,他从未与女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一时之间,他不由得有些发愣。
片刻后,任定宗挣扎着动了动手,然而这女人就将他抱得更紧了,好像很怕他离开似的。
这一下他不敢在乱动了。
他感受得很清楚。
此刻,他的胳膊正紧挨着少女的的胸脯。
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那柔软之处挤着他的胳膊,教他无法动弹。
几个呼吸间,任定宗的耳朵烧得通红,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进退两难。
而眼前这个女子,还恍然未觉,自顾自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像是睡着了。
任定宗放弃了挣扎。他想:罢了,便这样熬一晚罢。
*
几乎是一瞬之间,别卿筠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大海之中,茫然无依。
而她的身体就更不好过了,一阵冷一阵热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温暖的时候,不料想却又被浇了一头的冷水,冻得她只打冷战。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与她不过咫尺之间。
别卿筠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抱住了这个玩具熊。只是不知道这玩偶里面塞的是什么,竟然还有些硬邦邦的。
不过好在足够暖和。
她调整了姿势,立马将脸埋了进去,旋即意识一沉,毫无知觉了……
*
天光放亮的时候,别卿筠睁开了眼睛。
然而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任定宗的下巴。
别卿筠:“……!!!”
她立马惊坐起来:“你、你!——”
一夜没睡的任定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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