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燕羽是个爱钱的人。
当她还是秦小雨的时候,每个月在固定的日子,看到银行卡里的数字又攀升一小节,都会开心的见人就笑,走路也带着风。
别人情绪受生理周期主导,而她被发薪日影响。那时她常常想,真应该换个领周薪的工作。
可现在,她却有些发愁起来。
眼前摆着两块五两一锭的雪花白银,亮光光,沉甸甸。燕羽从穿来就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
把每一块银子都仔细审视抚摸了一遍,恨不得刻上自己的名字才过瘾。
这样一大笔银子收到哪里去才安呢?
首饰箱子下面有个暗格足够大,可那是每一个丫鬟都可以轻易碰触的地方,怎么能叫她放心。
床底、衣箱,都不安,她终于明白藏私房钱所需要的斗智斗勇,胆大心细和不走寻常路。
最后还是无奈地把银子放在了首饰箱子里。大不了每日查看一遍,并且快点凑够一百两,换成银票即可缩小目标,随身携带。
刚刚放好银子,忽听的门外闹腾了起来。
“有鬼~有鬼~救命啊~”
女子的尖叫哭喊夜里听着格外凄厉恐怖,接着是没命的霹雳啪啦拍门的声音。
燕羽推开窗子,只见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向院门跑去。这扇院门连通朗园主宅,夜深已经落了锁。
燕羽不禁颦了眉头,老太太回府过后,主宅那边只留了几个洒扫的仆人,这又是哪个深更半夜的叫起闹鬼来了?
披了件衣裳,推了门立在廊下。
只见耳房里几个丫鬟也都匆匆奔了出来,披着头发的,趿着鞋的,都紧张地盯着院门看。原本今夜当值的白苹自觉闪在了燕羽身后。徐嬷嬷倒底镇定沉稳得多,朝燕羽安慰的点点头,跟在那开门的婆子身后。
开门的婆子明显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愣是打不开那把铜质的大锁。
门外的拍门声阵阵催的耳膜胀痛,那声音却还在不停的哭喊,“开门,快点开门,有鬼啊,要追过来了~”
院里的人都是一惊,这声音并不像刚刚那么高亢,很明显能听出是茜儿。
开门的婆子手一抖,钥匙就掉在地上。徐嬷嬷心中有气,一把推开那婆子,捡起钥匙打开了大门。
门一拉来,茜儿直跌了进来,双手刚刚着地,却“噌”的一挺身蹦起老高,跌跌撞撞往里跑,显然已吓得魂飞魄散。
徐嬷嬷往院门外望去,只见主宅那边一片浓郁的黑暗,只有树影重重,什么也看不清楚。
水北阁各房燃着灯火,廊下挂着灯笼,看起来温暖祥和。五六个人聚在院中,因为紧张的红红脸庞,带着人间烟火气。
茜儿终于镇定了些,勉强站直了身子。只见她身上的梅红色比甲又脏又皱,衣角已被树枝划破了,头发有一半是散着的,双眼空洞茫然,双手抱着身子微微发抖,哪里还有往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燕羽听到身后的白苹牙齿打颤的咯咯响声。她走下台阶绕过茜儿,来到徐嬷嬷身边,徐嬷嬷仍旧以手扶门,先前开门的婆子早吓的堆委于地。
燕羽朝门外看去,正是朗园的后花园,高大的树木在深夜里像极了凶恶的巨人,挥动着数根飘摇的手臂。小路蜿蜒曲折掩藏在花草丛生的院子里,看不见半个人影。白日里枝繁叶茂五彩斑斓的世界,到了夜里却这般晦暗不明如鬼如魅。
身上渐渐浮起一阵凉意。刚想吩咐关门,静静的院子里突然掀起一阵怪风,廊下的一排灯笼一齐猛烈地摇晃了起来,风止时,竟有几盏被吹灭了。
“啊~鬼啊~”
茜儿又发出一声惨叫。
燕羽这个无神论着也被惊的心脏剧跳。回身一看,茜儿早已摊在地上晕了过去,白苹和碧树两个也闭着眼睛捂着脸一边尖叫一边发抖。只有新月一个还算比较镇静,努力地控制着颤斗的欲望。
“嬷嬷,关了门吧!”燕羽大声地吩咐。“碧树,新月,把茜儿架进来,碧树也来!”
燕羽在灯火通明正堂坐了,指了指晕在地上的茜儿,吩咐道,“把她弄醒!”
屋里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抬脚去屋外打水。
燕羽叹了口气,又吩咐道,“拿杯茶来,把面巾打湿,给茜儿擦擦脸。”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把茜儿架到一边的太师椅上,给擦了脸,灌了茶。
只一刻功夫,茜儿就醒了过来,看到屋里明亮的灯光,和这许多人围着,终于没有再次惊叫。只是神情萎靡至极,牙齿轻轻打颤,眼神始终不能聚焦。新月往茜儿手里塞了一杯热茶,茜儿怔怔的接在手中,双手轻抖,茶水不停的倾出来。
屋里几个人不禁面面相觑,茜儿并不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燕羽知道不能逼迫,指着茜儿手里的碧螺春,“茜儿,先把手里的压惊茶喝了!”
茜儿轻轻一震,仰头灌下了整杯茶水,接着呜呜哭了起来。
燕羽松了口起,还能哭得出来,证明没有大碍了。
这时徐嬷嬷料理好先前摊在地上的婆子,也进了正房。几个丫鬟见徐嬷嬷进来,明显镇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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