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半跪在地,痛苦地深呼吸着。
汗水从他额头滴落下来,他紧握着双拳,两手近乎痉挛,只能徒劳发出微弱的呻、吟。
沈修怔了一瞬,立刻小心地压制住他,防止他自伤,同时拉开他的衣服,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但没有伤口。
黎楚牢牢抓着他的手腕,咬牙隐忍道:“……战痛……”
战痛,是“伴生”关系中,对共生者而言最痛苦的一条。
契约者发动能力时,根据力度的强弱,会使共生者产生不同程度的疼痛,这种疼痛不作用于生理,即使黎楚也无法将之忽视。
唯有通过交换体、液,才有可能减缓痛苦。
但是根据交换程度的不同,能减缓的程度也不同。
不久前他们的那个吻,还不足以抵消沈修刚才高强度发动能力时产生的战痛。
沈修明白过来,便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在自己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刚才黎楚被戴维攻击时受了一点小伤,但已经不再流血。沈修只得在黎楚掌心也划出一道相似的伤口,继而将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
十指交握,血液相缠。
黎楚仰头看着沈修,深深的琥珀色瞳仁因为痛苦而略微扩散。
沈修看着这对眼眸,许久后缓缓俯身,轻轻吻住了他。
黎楚闭上眼。胸口处还感受着他带来的疼痛,掌心里还流淌着他的鲜血,舌尖已经感受到他炽烈的温度。
这场令人疲惫的漫长追逐战,到此时此刻,终于算是完结了。
血流了一地,不远处十一岁的伊莎贝尔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伊莎贝尔茫然道:“你们……是谁?”
她的契约者死了,她成为了普通人类,并失去了一切相关的记忆。
黎楚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放开沈修的手掌,缓缓道:“该回去了。”
sga的情报员马可总是神通广大,因为战斗结束之后,他便立刻给了司机指示。
当沈修、黎楚和伊莎贝尔回到路边时,来接他们的车便刚好驶了过来。
司机姑娘停在路上,一探头,看见中间一个天坑一般的空洞,吓得都不敢说话,连连回头去看沈修和黎楚,附带着十分好奇地去瞅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缩在角落里,因为十分没有安感,而双手抱着膝,怯生生看着几人。
沈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那一头是萨拉。
在他交谈的时候,黎楚见伊莎贝尔缩在一角,看起来有些冷,便递给她一件外套。
伊莎贝尔睁大眼睛看黎楚,像一只迷茫的幼鹿,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和弱小生命的警觉。
黎楚又替她轻轻抹去了脸上最后一抹血迹。
伊莎贝尔仿佛从这动作中汲取了一丝温柔,她看看面前英俊优雅的男人,不由问道:“你们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小姑娘的问题令黎楚想了想,最后说道:“我们是来找你爸爸的。”
伊莎贝尔问道:“那你们找到我爸爸了吗?”
“找到了,”黎楚温和道,“他说,让我们代替他,送你去看病。”
伊莎贝尔鼓起腮帮子:“我没有生病,可是爸爸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很担心他……”
她愣了一下,忽然迷茫地回想许久,问道:“可是……我爸爸是谁啊?大哥哥,你认识他吗?”
“认识。”黎楚说。
伊莎贝尔怔怔问道:“对不起,我怎么忽然忘记了呢!爸爸到底长什么样子,他……高吗?他好看吗?他是不是像大哥哥你一样温柔呢?”
黎楚温和地摸摸伊莎贝尔的额头,淡淡道:“他很爱你。”
小姑娘嗯了声,有些低落地说:“我怎么会忘了爸爸呢,太不该了,他会不会生我的气?等他来看我的时候,大哥哥你要帮我说点好话呀,我会乖乖的,我也会爱他的。”
黎楚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北庭花园。
萨拉已经等在门口了,她见到沈修和黎楚手上的伤口――刚刚在车上做过包扎,不由狠狠地瞪了黎楚一眼。
黎楚无辜地回望。
沈修拒绝了萨拉想要治疗他的举动,只说道:“一点小伤而已。”
萨拉便看向怯怯跟在后面的伊莎贝尔,眼里带着一丝对共生者的怜悯,柔声道:“来,小姑娘,来姐姐这里。”
伊莎贝尔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黎楚,见他点头许可了,便小心地走过去,礼貌地说:“阿姨好。”
萨拉石化:“……”
黎楚连忙咳了两声,假装没听见,跟着沈修进屋去了。
沈修进门后,在壁橱里翻了一会儿,取出一个医药箱,一言不发地递给黎楚。
黎楚打开看了一眼,一边问道:“你如何处置这个小姑娘?”
沈修道:“萨拉不能治疗她。”
黎楚当然知道萨拉已经不能救她了。
萨拉的能力是使伤口、疾病在一对契约者或者共生者之间,或者在对方和自己之间进行转移。现在伊莎贝尔得的是艾滋病,她的契约者又已经死了,萨拉已经不可能转移走她的病。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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