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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你们赶紧写信回家,就说遇到风浪翻了船,幸好被人救起,滞留在外,要家人马上送钱来。”

刘阿达进入洞穴喝道。

他们一番商讨,不准备采用绑票的名义,却是怕两个书生的家人会报官,将事情闹大,不可收拾。

陈三郎迟疑地道:“这样,两位壮汉怕是得不了多少钱呀。”

刘阿达“哦”了声:“怎么,你似乎很想我们拿到大钱。”

感觉有点古怪。

陈三郎忙道:“小生只是想你们拿到大钱,心情愉悦了,能够放我们一马,放我们去南阳府参加考试,那就感激不尽。”

好天真迂腐的雏儿!

刘阿达心中冷笑,问:“可如果你们家人报官呢?”

陈三郎道:“实不相瞒,小生是家中的独苗,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知道我被绑票,是绝不敢报官的。”

这倒是实情,报官就意味着被撕票的几率无限增大,殊为不智。

刘阿达沉吟片刻:“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壮汉可以拿着我们的求救信前往泾县,先打探虚实,然后再送信要钱。只要乔装一番,别人也无从认识。”

陈三郎娓娓道来。

何维扬听得目瞪口呆:陈三郎是晕了头吗?怎么教起贼寇绑票索钱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一伙的。

刘阿达想了想,冷笑一声,却没有下决定,而是出到外面和斧头汉子密谈,半刻钟后才又进来,叫陈三郎和何维扬写信。

信上写的意思很简单,一方面讲述被绑票的事实,一方面注明赎金数目,让陈家出钱一百五十贯;何家一百贯。最后特别声明:如果敢声张报官,便立刻撕票。为显示威慑,刺破陈三郎和何维扬的手掌,在信纸留白处按上两个血淋淋的掌印。

刘阿达识字,把两封信反复细读,确定没甚破绽问题,他交代斧头汉子留守,自己揣着信赶往泾县。

洞穴中,因为手掌的痛楚,何维扬面色苍白,黄豆般大的冷汗不断滚落,埋怨道:“都是你的馊主意,现在好了,钱财白白断送,性命白白断送,你实在是读书读坏了脑袋……”

愤愤然,就差骂粗口。

陈三郎端坐着,淡然道:“起码我们现在还能活着,而且敌人由两个变成了一个,还是最容易对付的那一个。”

何维扬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这样,水贼怎会分开?”

何维扬想了想,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又问:“那何谓最容易对付?”

“一个粗莽,眼里只有钱;一个有心计,行事精密,两下对比,一目了然。”

何维扬搔搔头,沉下心来斟酌,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你怎知道去泾县的一定会是有心计的那个?”

“若送等闲的信,谁去都可以,比如送船只失事求救的信;但绑票信非同一般,他岂会放心让粗心大意的同伴出行?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亲自去最为妥当。”

何维扬倒吸口气,吃惊地看着陈三郎,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过了一会,却又感到沮丧:“就算如此又如何?人家虎背熊腰,手持利斧,我们冲上去,只怕不够他一斧一个。”

“笨,谁让你正面硬来?要智取。”

“智取?”

何维扬双眼一亮,希望重燃,没有谁愿意睁着眼等死,但凡有一线生机,总要去拼搏一番,挣扎一番。

赶紧压低声音问:“道远学长教我,有需要我的地方,必尽力,在所不辞”

两个在洞穴内窃窃私语起来。

外面斧头汉子双手抱胸,颇为无聊:忙活了一夜,又没得酒肉吃,肚子开始咕噜噜叫唤。

“不行,得下山找点东西吃。达哥去泾县,只怕要小半天功夫,我在此干耗,不得饿晕了去?”

至于洞里头的两个书生,好解决,用一根绳子绑起来,捆成个粽子,插翅难飞。

想着,他咧嘴一笑,拿着绳子入洞。

此刻刚破晓,天色犹然昏暗,洞穴内更是晦暗一片,亏得先前插着的火把,照出一片光亮。

他首先俯身下去绑何维扬,嘴里道:“都老实点,老子拿了钱,心情好,也许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噗!

不知怎的,火把突然熄灭,洞内顿时暗黑。

“嗯,怎么啦?”

斧头汉子还以为是风吹灭了火把,刚要起身,脑后猛地被重物一击,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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