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城外,五里,不知名小亭。
明明就在和风城外不远,普洛并没有按照约定,而是带了十二骑近卫。
见姜翊纮确实是单刀赴会,普洛也不尴尬,客客气气地说道:“姜监军好胆色。”
姜翊纮暗笑,都说和风部大首领生性多疑,胆小怕死,又贪财如命,自己已经见证了一半。
两人分庭席地而坐,普洛又主动搭起话题:“姜监军就不怕吾一声令下?”
说完,还环视了一下四周,明显的不怀好意。
姜翊纮如何听不懂言下之意,此时就算对方杀了他,他也只能认了。
随意道:“姜某就一小小修士,修为不过练气期,我笃定大首领不会自降身份。”
示敌以弱,自曝短处。
普洛嘿嘿笑了,说道:“可姜监军此时风头无两,年少有为。”
姜翊纮自嘲道:“老了,年近三十了,才区区练气期修为,谈不上有为。何况姜某一到望鄙,由吕就反了,着实可恨。”
说到后来,愤愤不平。
普洛切入正题,道:“不知姜监军今日相约,所为何事?吾想不会是约在此处闲谈罢?”
姜翊纮说道:“听闻大首领的族姐,贵为上部夫人,姜某此来,想攀攀高枝,顺便送大首领一场富贵。”
普洛神色闪烁,问道:“你我不同阵营,各为其主,姜监军就不怕大逆不道?”
姜翊纮笑道:“已经大逆不道了,由吕一反,如今的望鄙已经是空城一座,姜某只剩将功赎罪一途。思来想去,唯有大首领能够救我一命。”
普洛‘哦’了一声,饶有兴趣,静听下文。
姜翊纮却转而说道:“夫人显贵,大首领又雄才大略,替科帕上部建功立业无数,可我观贵上部,却对那千朵部偏袒得很。同样是驻守灵石矿脉,凭什么千朵部分成多,上贡少;和风部功劳苦劳多年,所得却不及十分之一。”
普洛心底冷笑,原来是来挑拨的,表面却不动声色,说道:“这个不劳姜监军费心。”
“欸,话不是这么说。姜某是替大首领不值啊。”姜翊纮说道。
普洛故意脸色一沉,沉声道:“姜监军,慎言。”
姜翊纮这才装作醒悟过来,连连道歉:“是姜某交浅言深了。”
继而沮丧道:“姜某听闻由吕投奔千朵部而去,那英娘趁机有意想要兼并和风部,唇亡齿寒,不久之将来,角部、氐部、娄部与望鄙,皆要沦陷,忧心之下,方才不择言,大首领勿怪。”
普洛闻言,手一挥,示意左右退下。
姜翊纮知道对方老奸巨猾,不好糊弄,又说道:“而今巴塔上部周边十上部中仅有两部盟友,此次由吕反水,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唉,大首领应该听闻姜某并非巴塔部族人,鸟择良木而栖,姜某只想多一条生路。”
普洛听明白了,这厮是想通过他族姐牵线,一脚踏科帕部,一脚踏巴塔部。
见普洛沉得住气,姜翊纮又说道:“姜某听闻,千朵部几千年前亦位列九十九上部之一,而且还曾执掌过部落联盟。而今千朵部狼子野心渐露,想要占据此地灵石矿脉,徐徐图之。”
普洛接话道:“上部不会任由千朵部乱来的。”
姜翊纮摆手道:“大首领难道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贵上部授意?”
上部授意,开什么玩笑,普洛驳道:“上部对于千朵部隐瞒实情、签订采矿人员生死契约、售空者匿虫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又何来授意一说?”
姜翊纮察言观色,惊讶道:“难道是姜某情报有误?据姜某所知,由千朵下部夺得文牒,签订周遭所有能采矿的人员的生死契约,并将所有契约上交于科帕上部。科帕上部授意,策反由吕,令由吕挟一鄙三下部来投,则许千朵部独占灵石矿脉,每年只需缴纳税贡。由吕一事,功亏一篑,被姜某识破,无奈之下只得领三卫人马遁入魔风山脉。”
普洛大吃一惊,若姜翊纮所言不是空穴来风,那事态就严重了。
于是问道:“此言当真?”
姜翊纮苦笑:“看来此事唯独大首领不自知。千朵部售空其所有的者匿虫,由吕一反,资源尽入千朵部之手。千朵部坐大,岂可自甘人下,将契约文件交予上部,也是权宜之计罢了。姜某所言唇亡齿寒,正是此意。”
普洛终于坐不住,再回想所有细节,发现姜翊纮确实没必要说谎,否则就不会单人赴会,寻求外援了。
姜翊纮在身上摸索一会,拿出一件兽皮包着物事,递给普洛。
普洛不知其意,犹豫着要不要接。
姜翊纮一笑,打开,里面是一本文牒,说道:“这就是姜某的诚意。”
普洛这才觉得谨慎过头了,略微点头,接过一看,吃惊道:“这是科帕、巴塔二上部的灵石矿脉管辖权交接文牒。传言不是落在英娘手中吗?”
姜翊纮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说道:“由吕反水,就是恋上英娘了。姜某几日前让人扬言,愿高价赎回矿脉管辖权交接文牒,并保证保守秘密。所以到底是从何人手中赎回,恕姜某无可奉告。”
废话,你都铺垫了那么久,此时说这话不是等于脱裤子放屁么?不过普洛一副你知我知,你懂我懂的模样,应道:“既然如此,确实不方便透露。”
姜翊纮说道:“其实,大家都陷入了一个误区。此时的灵石矿脉,已然成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姜某就算拿回了文牒又如何,没有人能够采矿,难道要我等有修为之人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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