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法力低微,不懂分身,不识变化,更无法与人战斗,而今我拥有了他的元神,又苦心修炼了百年,功力大进,亦深谙分身变化之法。
所以,我与姐姐说,下次再分身救人之时便由我去。姐姐说好,并叮嘱我切记小心,虽为救人亦不可因此伤及本元。
我第一次去的地方是凤鸣山涅槃谷,化作一个一袭赤色衣袍,披散着头发的曼妙女子模样,想着同姐姐一样已分身假死骗过仙界的追杀。
没想到的是,我竟去迟了一步,当我飞到凤鸣山上时,却发现涅槃谷以化作一片火海,精巧别致的一众宫殿都为烈焰所焚,依稀有哀嚎之声传来。
“妖孽休走。”
火海里传来一个声音,那样冰冷无情,那样阴森可怖,却是我最亲最近的他的声音,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却不觉得疼,只是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时,我又看到火海里飞身出来两个人影,一个赤色衣袍正是我所化之人的模样,另一个也是披散着头发,却是一袭淡蓝衣裙,手中还握着一柄银色长枪。
我连忙迎了上去,用隐身之法将那二人藏于身后,又拂手化出一个白衣女子来,这时我便又看到青衣道袍的他和那四个同样青衣道袍的师侄先后从火海里飞身出来。
他未经细查,以为我所化两个分身便是他所追的那两个女子,于是,便拔剑向我飞身过来。
我不闪不避,也不做任何法术抵挡,就那般一动不动的立于空中,等着他执剑向我杀过来。
他就那般向我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我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面色冰冷的没有表情,他抬手举剑向前冲我刺过来,我依旧不躲不避,任由那冰冷的长剑一点一点向我逼近。
那锋利的剑刃只剩指尖距离便要刺中我的心脏时他却停了一下来,声音冰冷地问我:“你既已飞身而逃,此刻为何不躲。”
我冷笑,回答说:“我的族人已葬身火海,而我也终究不能摆脱追杀,既然如索性便不逃了,不过,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他手腕一转,将那冰魄剑收了回去,并未收剑入鞘,只是剑刃朝下握在手上,用同样冰冷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道:“什么事。”
“你手握除妖录,一路按照名册所写诛杀而来,我想问你,你可知为何天帝会让你杀那些人,为何天帝会让你前来杀我。”
他答道:“名册之上皆是些阴谋作乱,为祸人间的妖孽,这便是我诛杀他们的原因,也是前来杀你的原因。”
“哼,”我冷哼一声,“阴谋作乱,为祸人间,我凤凰一族生而高贵,却乐得居于这凤鸣山里,是天地天后小人之心怕我杀了他们无上的权威,所以,才要对我凤凰一族赶尽杀绝。”
我稍稍顿了顿,续道。
“是仙界自命为万物之主,容不得不对其垂首供奉之人,真正为祸人间的不是魔界,不是我们,而是那高高在上的一众神佛。而你,不过是他们用来维护自己威严的一件工具,他日用不到时便会报不留情的将你丢弃。”
我说完之后他没有开声反驳,也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想说的说完了吗。”
我看了看化为一片火海的涅槃谷,无奈地抬手抚了抚披散着的头发,苦笑一下道:“说完了,动手吧。”
我分身所化的另一个蓝衣姑娘挥动手中的银枪,欲同他做最后对决,奈何法力不济,却被他一个转身便刺穿了心脏。
看着同伴被刺死当场,我立在原地无语,不惊不惧,不悲不喜,未做任何抵抗,任由他用同一把剑取走我的性命。
他将手中宝剑刺穿我的心脏时没有丝毫犹豫,眼睛里看不出有半点不忍,仿佛只是一件没有感情的兵器,生来便是为了杀人的。
他收剑入鞘,将那一红一蓝两抹烟雾收入锁妖瓶中,未管下面一片火海,便带着三个师侄去了。
待他们一行四人远去之后,我便现出真身,亦收了隐身之法,那一红一蓝二位姑娘望着脚下的一片火海,那里是她们的家,是她们降生、长大,一直生活的地方。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一点一点化作灰烬,却也没有设法去救,因为她们知道只要凤鸣山上还有凤凰一族的气息,那可恨的仙界便会再派兵前来,再次将其化为灰烬。
这位赤色衣袍的女子名唤凤鸢,乃凤凰一族的公主,也是如今凤凰一族的主事者,那着蓝色衣裳的女孩是凤鸢的妹妹,名叫青浣。
凤鸢的元神为一只火凤,四百年前她降生于涅槃谷朝音殿内,而她降生之日恰是依寒冲出寒潭之时。
如今,于她同一日降世的那个人却亲手屠杀了她的族人,亲手摧毁了她的家园。
家乡被焚,族人惨死,我看见她姐妹二人眼中露出的悲伤与仇恨,却又都是克制的,虽背负着亡族灭种之仇,却要压制着这无边仇恨保持冷静。
凤鸢转头望向我,冲我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谢。”
我自知承受不起这一声谢谢,因为我与亲手将她的家园付之一炬的那个人同源同宗,而他正是为了救我失去了一半心神,才变成今日这般冷面冷心,残酷无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