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把“天下散”与“雪无痕”传授给石天佑,哪里会管他到底学得几成?反正赌约所规定的他都完成了,顺便还得了个便宜徒弟,心中自是极为开心,恨不得马上就看到那玲珑棋局,一颗心早就飞出山谷……。
公孙先终于按耐不住,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两个小家伙叫醒,对石天佑道:“徒儿,为师有紧要之事要办,耽搁不得,这就要去了。”说完以后两眼盯着石天佑,显得很是紧张,心怕他要跟着自己。
不过,石天佑的反应证明他只是杞人忧天。只听石天佑道:“师傅为徒儿劳心劳力两月有余,徒儿既感且愧,师傅有紧要之事,自应尽快前去办理,于情于理,徒儿哪能说个不字?只是……”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公孙先原本放松的肌肉又紧绷起来,急忙问道:“只是什么?”石天佑眼光移向杜若兰,道:“兰妹被劫离家也一月有余了,杜伯伯与杜姨现下不知该担心焦急成什么样子,总应教他们知道兰妹平安无事才好。”
公孙先尚未回应,杜若兰抢着道:“天哥,你中掌重伤,我爹爹妈妈也是很担心着急的,我妈妈天天饭也不吃,话也不说,整天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你的平安也应报给他们知道才是。”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石天佑。
石天佑想起与杜夫人相处的情景,想起她的温暖与慰藉。如果不是杜夫人,石天佑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能否从一夜之间失去双亲的巨大悲痛中挺过来,心中感动,对杜若兰道:“既然这样,那咱俩一起回长安,陪杜伯伯杜姨几天,然后我再回谷练功。”
三人都觉这样甚好,于是收拾妥当,离谷而去。公孙先原本计划送他们到陕西境内后就撒手不管,自己即刻去找老不死的王八蛋兑现赌约,但遭到两人的强烈反对,杜若兰更是说他不关心弱小,毫无责任心可言。公孙先大感委屈,极力争辩,三人边行边吵,其实是杜若兰和公孙先两人在吵,石天佑在做和事佬。
先时三人骑马,后来公孙先嫌马跑得太慢,就弃马步行,他左手牵着石天佑,右手夹着杜若兰,竟然快过奔马。石天佑此时内力已颇为深厚,但习练“雪无痕”这门轻功终究为时尚短。初时身影滞涩,起落呆重,时间一长,渐渐领会到个中诀窍,竟越行越是顺畅,禁不住想纵声高呼。
要知在高低不平的道路长距离施展轻功与狭小空间施展轻功大为不同,长距离施展轻功对气息与耐力的要求更高,而狭小空间施展却对身法、技巧与灵活性有更高要求。许多练武之人可靠技巧和身体的灵动性做到在斗室中倏忽回去,却无法在荒野中千里奔袭而力不衰。其中差别,何止千里?
在公孙先的暴力奔行下,不到十日时间就行到陕西境内,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觉得腹中饥饿,就就近找了一家小酒馆。公孙先仍然是老三样:烧鸡、卤猪蹄、乳鸽,外加一壶温酒。两个小的另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小蝶……
正吃得高兴,酒馆门外脚步声响起,走进来三个身穿软胄之人,当中一人直奔三人桌前而来,杜若兰抬起头,叫道“房叔……”
原来此人正是杜如山府上的曹事房子鸣。房子鸣向三人躬身行礼后道:“小的今天来此地公干,顺便探听小姐下落,隔远看到一位大人带着两个儿童,瞧背影和小姐相似,就跟了过来,不曾想真是小姐和少爷!”语气与表情显得惊喜万分。
杜若兰道:“房叔,你伤风了么?怎么嗓子如此嘶哑?”房子鸣道:“没事!没事!多谢小姐关心,可能是这几日天气变化无常,感了风寒,牵累到嗓子了。”然后岔开话题道:“将军与夫人日日担忧小姐与少爷,不思茶饭,日渐消瘦。小的们看着心中着急,只得没日没夜的四处瞎找,不想今天……竟……真给找着了,将军与夫人知道不知该如何高兴……”
石天佑道:“辛苦房大人了,大人是否用过晚膳?不如添两个小菜,将就吃点如何?”房子鸣先躬身道谢,接着双手直摇,道:“小的已经吃过了,多谢少爷,三位慢吃,小的在外等候便是!”
公孙先一直埋头处理他的烧鸡、卤猪蹄与乳鸽,房子鸣向他行礼、道谢,他连头都没抬过。公孙先一生痴迷棋艺,于周遭事物漠不关心,不要说房子鸣,即便皇上来了他也会置之不理。
公孙先吃完最后一个鸡屁股,喝完最后一口酒,抹了抹油腻腻的嘴,火急火燎的对石天佑道:“徒儿,原应送你二人到明德门,但现下有人来接你们,再好不过!好得不能再好!老夫去矣!”话未落音,只见门口人影一闪,已然不知去向。
门口的房子鸣不禁骇然,心想:“如果他经过门口时打我一拳或刺我一刀,我只怕死透了都还不知是谁下的手。”杜若兰对着门口直喊:“喂!喂!赶着投胎啊!”
石天佑望着门口,一动不动,想起这两个月来师傅给自己运功疗伤、为自己重塑筋骨、教自己武功……心中感动,不由自主的双泪长流,杜若兰伸双手轻轻握住石天佑右手,轻声道:“天哥,等见到爹爹妈妈后,我陪你一起去找你的师傅,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在“无名谷”等他,好不好?”石天佑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很快吃完,房子鸣赶紧进来付了饭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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