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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昭纯宫,穿行于宫中甬道,白光大踏步往前走,月容儿提起裙摆,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

王府的马车停在泰安门,从昭纯宫到泰安门,必须经过揽星云台,刚经过云台廊桥的折转处,白光的身影突然从月容儿的视线中消失,月容儿急走几步,迎面差点与人撞个正着,不由抬头往上望,见武奕正背对着她站着,他身高体阔,月容儿的视线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你进去这么久,我都快急死了。”武奕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殿下不会一直等在这里吧?”白光笑着问他。

“是啊,是啊……”武奕向前拉住白光的手,“你不知道,我原本是想到东宫找太子的,但他不在,出宫时在泰安门口看到了你的马车,就知你仍在贵妃娘娘宫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出来,心中实在着急,怕你出什么事,便想着到这里来等你。这是出宫最近的路,你那么懒,一定会从此处经过……哈哈,你瞧瞧,我猜得没错吧?……”

武奕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光静静看着他,突然伸手在他胸前擂了一拳,瞪眼问道,“你说我懒?”

“怎么?自己懒还不让人说?我记得那年宫中大宴,应该是……我想想……”武奕转过身去看月容儿,被她一阵白眼瞪了回去,“对,对!长熙十二年,你从终南山回来,父皇为你接风,特意安排御膳房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螃蟹,你懒得呀……又想吃,又嫌难去壳,明明有工具,也不难剥啊,你却将手握住,偷偷放在桌下用手捏……”

“要你管啊,方式不同而已,我又没让别人来帮……”白光怒目看着他。

“他怎么捏的?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月容儿凑了过去,一双妙目发出亮光,满怀期侍的看着武奕。

“后来?让我想想啊……”武奕做皱眉苦思状,如此过了片刻,将手摊开,“无奈”的耸了耸肩,“哎,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见月容儿被自己气得白眼直翻,便忍住笑一脸严肃的给她出主意,“一般而言,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你问你家公子,让他告诉你……”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我腹中一肚子酒水呢,装久了会变成酒囊饭袋的。”白光打断了他,连声催促他快点出宫。

“你真没事?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武奕听他这样说,又紧张起来。

“沒事,没事!”白光推着他往前走,“宫中既非龙潭,也不是虎穴,难道殿下还怕贵妃娘娘吃了在下不成,你这操的哪门子心啊”

可意外的是,这次的康王殿下却没有跟着他瞎扯,只是低着头往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光只得急忙岔开话头,“殿下这么急着找太子,有何要紧之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武奕边说边往前走,“只是觉得你对东境情势的研判很有道理,又看他近日为此事忧虑焦心,便想着早点告诉他,也好多种思路。”

原来从后门出了定北王府后,武奕想起白光分析的东境情势,觉得应该对太子很有助益。因为不论这种分析是否真是高厉使团当前的真实意图,但至少可为太子提供一种参考和思路。太子比武奕整整大了十岁。一直以来,太子对自己的这些小皇弟非常和气和照护,皇子们也都很尊敬他,至少武奕对自己的这位长兄是从心底里爱戴的。

三人一同出了宫,到了泰安门门口时,白光推说多饮困倦,把赖着想去他府中的武奕给打发走了。

回到府里,白光径直进了南院的书房,并对月容儿说自己需休憩片刻,吩咐下人提了一大桶清水进来后,便将书房的门从里面上了锁。他从宽大的衣袖中赫然拿出一个沉淀淀的羊皮制的袋囊,解开拉紧的囊口,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书房墙角的茶槽中,房中顿时便弥漫一股浓烈的酒香,他接着将桶中的清水部倒入茶槽,又打开南面的窗格……。

书房中的酒香渐渐淡去,而白光的眉梢却渐渐蹙了起来,月贵妃今天的举动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是,白光怎么都没想到她竟会以一种如此卑劣而极端的方式来拉拢自己。不!更确切地说这不是拉拢而是诱陷,那么,接下来的……她还会有什么呢?

两个时辰后,书房中的酒香已经完散去,当白光打开房门时,月容儿几乎在同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中托着一个缠枝纹彩碟,从碟中将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菊花茶递到白光的跟前。

“公子……”月容儿端着彩碟,垂头低低叫了一声。

“有事?”月光边饮茶边问。

“公子没什么要问容儿的吗?”

“你是说贵妃娘娘?”

“正是,公子难道不想知道?”

“她对你说的哪些话,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一些……”白光将茶杯轻轻放在几案上,目光注视着月容儿,“不过,我想对你说的是,无论她说了什么,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这句话本来没有说完,但又好像已经说完了。这话中的含义,也许别人听不明白,但月容儿却听明白了。她不敢抬头去看白光,她原本不是羞涩怯懦的女子,既使尊贵如康王,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卑微。她刚烈如火,那天春兰坊中面对邢贶的淫威,她已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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