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回京城,也不在话下。”
她昂着脑袋,信誓旦旦的说道。
沈濯日略感好笑:“真有把握?”
“那是。”为了新鲜的野生食材,不行也得行!
“口说无凭,”一抹戏谑的暗芒在他眼底闪过,语气仍如往常一样冷漠,“试过方才能知道。”
自信满满的神情顿时僵住,她见鬼似的看着沈濯日,颤声问:“您的意思是,不会是……”
让她启程徒步走回京城吧?
“咳,”唐芯握拳轻咳,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说,“皇上,您也知道,有时候为了达到效果,必须得夸大一点,而且,奴才是皇上的人,得留在皇上身边伺候,怎么可以抛下皇上一走了之?”
“朕身边伺候的人不少。”沈濯日淡淡的说。
唐芯急得上火,慌忙道:“可他们不是奴才啊!奴才的能耐,皇上身边的内侍们,谁也没有,缺了奴才,万一再遇上相克的食物,皇上岂不就有危险了?有奴才在,皇上的安危不用任何人担心!皇上,您就让奴才留下来吧。”
话到最后几乎变作了哀求。
“你这奴才。”他说一句,她噼里啪啦能回一大堆话。
沈濯日无奈的拍了下她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皇上!”唐芯连追了好几步。
“明日卯时来行宫伺候,过时不候。”宛如天籁的声音破空传来。
唐芯愣了愣,随即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声说:“奴才一定准时到场。”
已行出院落的沈濯日,听见后方清脆、响亮的回答,持平的唇角不自觉朝上扬起。
“哟呵,皇兄听到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沈濯香摇晃着骨扇,优哉游哉从院墙外一棵大树后走出来,“说来让臣弟也乐呵一下啊。”
沈濯日漠然睨着他,道:“莫要再戏弄他。”
摇着骨扇的手微微一顿,在天子不容忤逆的强势目光下,沈濯香识趣的歇了玩闹的心思。
点头道:“臣弟记下了。”
虽然那奴才挺有趣的,但皇兄既出面调和,又开了金口,他只能妥协。
两人一边朝寝宫走,一边交谈。
“唐芙的脉象为何与常人无异?”那夜,他曾说过,掌中下有剧毒,可郑曦之诊脉后却说,唐芙脉象平和如常,别说是有中毒的迹象,就连小病小痛也没有。
莫不是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沈濯香勾唇一笑:“臣弟办事,皇兄还不放心吗?毒入五脏需要时日,算算时间,近日应会出现毒发的症状。”
每次毒发,都会令剧毒更浸五脏六腑,直至三月期限到,华佗难救!
“如此便好。”森然的杀意在他的眉宇间掠过。
第二日,南山浓雾环绕,唐芯精神百倍的换上太监服,风风火火来到厨房,为沈濯日准备膳食。
张御厨昨日做的饭菜帝王几乎没怎么吃,李德暗地里把他训斥了一顿,且下令,往后圣上的口食无需他再来准备。
今日一见唐芯那张欢喜快活的脸,张御厨恨得直磨牙。
为帝王备御膳,应该是他的分内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小小的奴才?
阴鸷的目光直刺在唐芯身上,她偏过头来,故作惊讶的问:“张大人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休息好么?要不回房去歇歇?小的不介意帮大人一把,代您为贵人们准备膳食。”
“黄口小儿,你休要太得意。”张御厨气得脸部直抽搐。
唐芯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她就是得意了,怎么着?只许他在背后使绊子,不许她还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正巧这时,内侍前来传膳,唐芯没再继续刺激张御厨,拎着食盒,兴高采烈的跟着太监去了正殿。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呸!要不是宫里那老不死的提携他,他能有今天?”小东子一把将抹布扔到灶台上,咬牙怒斥。
张御厨暗黄的面庞抑制不住地狰狞起来。
他刚得势就如此目中无人,往后若再得宠,御膳房里,岂不是没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招手把小东子叫到身边,眯着眼低声耳语。
“好好做,事成后,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重重拍了拍小东子的肩膀,许以重诺。
“这次,我要他没命回去!”
刚走到正殿的唐芯忽然感到心里发毛,她奇怪的往身后看了眼,除了站岗的侍卫,哪里有别的人?
甩甩头,没把那丝古怪感放在心上,笑吟吟迈入殿中。
伺候沈濯日享用过早膳,率领禁军的统长来报,说是骏马已经备齐,随时可以前往围场。
唐芯激动的攥了下拳,脑中不期然闪过各种野生肉类动物的身影。
她咽咽口水,迫不及待的说:“皇上,咱们这就走吧?”
沈濯日悠然起身,抬步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