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一凝,一抹狐疑飞快掠过眼眸。
他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么?
唐芯无心去看他,自然错过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自嘲与失望,甚至还有一丝了然。
但是下一瞬,沈濯日就被唐芯的举动惊住。
“你……”他要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唐芯一把将他半坐的身体推倒,飞快解开儒袍的盘扣。
盘扣足足有十颗,她风疾火燎的,解了半天也没部弄开。
“擦,哪个混蛋做的衣服?”简直要了亲命!
双手愤然拽住衣襟两侧,用力一撕。
早在摔下山坡时就破烂不堪的衣裳应声碎裂,露出了路边明黄的亵衣。
沈濯日先是一惊,而后便明白了她的意图。
“朕无需你救。”
“重伤患者就给我有点伤患的样。”唐芯没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扒衣服。
嘴里不忘训斥:“你是皇帝,你的命比我的重要,而且你也救过我。”
破碎的衣衫成功脱下,她回头瞧了眼正往这边赶的杀手,急声道:“躲好了。”
说完,她不顾沈濯日惊愕的目光,拖着他的腿,把人塞到草堆里。
“要是我大难不死,还给你做厨子。”虽然做妃子时,他总和自己过不去,但当他的厨子,福利却是极好的,“我若是死了,你千万记得把我的尸体找回来,我可不想当孤魂野鬼,就酱!”
她利落的裹上那件儒袍,弓着身子极其小心的拨草前行。
刚爬了几步,又记起一件事儿来。
转过头去,说:“对了,若凌居的宫女小春,是我的这个。”
她翘了翘尾指,笑吟吟的说:“你要能活着回去,就把她放出宫去吧,我不在了,那傻丫头没人护着,往后肯定会受欺负。”
明明还是那张狼藉不堪的脸,可沈濯日却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心狠狠一抽,他知道她要做什么,甚至他想要拦下她。
可他身负一国重担,若丧命于此,朝纲将会大乱,国将不国。
双眼颓然闭上,他从来没有任性的资格,从来没有……
喉结涩涩地动了动,紧咬的唇齿间,滑出一个字来:“好。”
倘若他能活下来,他必许他一世荣华!
“谢啦。”唐芯没心没肺的挥挥手,然后一头钻进草丛里,跪着爬了十多米远,才猛地直起身。
‘哗啦啦’
草丛拨开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外围搜寻的黑衣人。
面巾后杀气腾腾的眼睛,直直望着撒开腿像只兔子朝深处狂奔的人影。
“是他。”那件衣物的确是沈濯日今日所穿的。
领头的杀手大手一挥,率领部下提刀猛追。
身影相继飞跃过丛间,无人发现,在那堆高达半米的草丛里藏身的男子,更无人知晓,他攥紧的拳缝间,无声渗落的血珠。
唐芯拿出了当年运动会上卖力狂冲的拼劲,她一次也没回头。
得跑远点!越远越好!
“呼”
“呼”
呼吸有些不畅,肺像是受到了剧烈的积压,闷闷的痛着。
草丛后是一片葱绿的树林,唐芯一鼓作气冲出林子,脚突然刹车。
几颗细小的石子顺势滚下了跟前高丈的深坑下。
满世界的恶意齐齐朝她涌来。
唐芯泄气的糊了把脸,看来她的运气真心不怎么好。
不过冷面神这会儿爬也该爬走了吧。
“你要真没逃掉,也不能怪我了。”她轻声嘟哝道。
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哎!”她还没尝尽这儿的美食,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死了。
“沈濯日。”一声高喝打断了她的哀悼。
“嘿嘿”,诡异的笑声从齿间滑出。
黑衣人立时止步,这人不会是大难临头,疯了吧?
领头的杀手扬起左臂,众人逼近的步伐停了下来。
“大家辛苦了啊。”唐芯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圆嘟嘟软乎乎的可爱脸庞。
站在黑衣人最前方的领头者,瞳孔一紧,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唐芯很满意亲手制造出的效果,有反转才叫高.潮嘛。
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作风,她乐呵呵挥了挥爪子:“难为你们跟着我跑了这么远,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得说。”
她故意顿了顿,笑容变得愈发灿烂:“你们找错人了。”
杀手齐齐一愣,细细审视着她的相貌,顿时怒了。
“呸!小杂种!你竟敢糊弄老子!”一名杀手怒从心起,拎起长剑就要将唐芯斩杀于此。
“耍的就是你,不服?来咬我啊?”唐芯得意洋洋地冲这人扮了个鬼脸,余光一斜,看着身后见不到底的‘天坑’。
穿越第二步,跳崖必不死!
她深呼吸几下,平复着加速跳动的心跳。
面色微凛,双足用力一蹬。
为首的杀手深深看着她,黑巾下,唇瓣一动:“我们撤!”
拔剑刺来的男人满心不甘,充斥着狠厉杀意的眸,刺在原地落体的唐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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