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原形毕露了?〕
青城由枝芯扶着靠在了大迎枕上,满屋子站满了她这一辈的兄弟姐妹。
洛宜珠性子活络,对青城尚且算友善,毕竟是同胞所出,情义上自是要深一些,她走到踏脚上,摸了摸青城的额头,见她气色回转,粉唇墨眸,啧了句:“七弟,长姐今日随陈姑姑去了千玉行,便不能来看你了,我们几个听说你醒了,都高兴着呢。”
陈姑姑是洛家请来的女先生,此人乃名儒之女,学富五车胜须眉,除了学识之外,还会些剑术,故而在洛家这样的武门很受追捧,就连比邻而居的刘家也将两个女儿送到洛家大院跟着这位女先生,以受教诲。
一双双或同情,或轻视的眼神在青城脸上飘过,让她好不别扭。
真要是关心她,理应昨日就来百墨轩了,岂会等着和众人一道过来?
青城看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记忆中有关这些人的影响不由得涌了上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瞬间了然。
她的目光在洛青云脸上扫过时,就看见他眉眼温和的朝着她笑了笑,如暖玉朴华,美如冠玉,青城干脆与他对视:“大哥,你素来繁忙,大可不必来看我了.....”在青城的记忆中,洛青云鲜少踏足百墨轩,自原主记事以来,不知道被洛青云明刀暗枪整过多少回。
而青城也不甘示弱,处处与兄长作对,这二人可谓树敌已久。
原主这等两根弦的脑子能活到今日也堪称奇迹。青城总觉得洛青云的眼神古怪的平和,以往他在外人面前也会对自己笑,但绝对不会是这种不添加任何杂质的笑。
他又想害她么?
少年如玉的脸庞明明如山水般清雅俊朗,青城却被他盯的,后脊梁凉了一片,不过面上却没显。
洛青云诧异了。
满屋子的人都诧异了。
原先的青城绝对不会这样好声好气的同洛青云说话,自幼时便是如此。
一定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
要不然,敌对了十来年的二人岂会互相含笑以对?
二房的两兄弟本来还打算看好戏的,眼下却是看不透了。
作为青城的‘死党’,洛青峰和三房的洛青湛早就等不及要见青城,要不是昨个儿沈氏挡着,说是青城需要静养,这二人恨不得将青城抬起来,燕京三少,少了‘钱袋子’青城怎么成?
当然了,这看似响亮的名号也是他们自己冠在头上的,洛家子弟当中,男儿伟岸,女子端庄温雅,单数洛青峰,洛青湛和青城三人走偏了,也最不得国公爷看重,这三人当中有两人是他自己亲生,怎能叫洛景航不郁结?!
洛青云显然没有彻底接受青城的变化,若说一开始时,他还以为是青城风寒未愈,这才没有力气同他置啄,可眼下见她肤润眸清,已无大碍,又是这种谦谦君子的作态,实在叫他好不疑惑。
他不是寻常武夫只懂舞刀弄枪,阅人读心也很擅长。洛青云两条粗浓的剑眉不经意蹙了蹙,虽是一闪而过,也被青城捕捉到了,二人相互猜忌着多方的心思,不显山不漏水,叫旁人看不出端倪来。
洛青云道:“七弟这是哪里话,愚兄习练武义固然重要,然,七弟之安危,亦是不能不顾。”
青城丰泽的菱角春微不可见的抽了抽,还真是大言不惭,人心不古,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古人最擅天衣无缝的假以辞色,当真是诚不欺我!
她收敛了内心的温怒,清浅的笑了笑,如栀子花开,淡到极致,却也醉人到了极致,柔声道:“愚弟有大哥你的照拂,也是再无所惧,今后还望大哥多多包容愚弟的不足之处。”
洛青云不知道青城在耍什么把戏,半月前还去了小竹亭砸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前朝羊脂玉的印纽,甚至扬言断绝兄弟情义,眼下......他掩饰了心里的猜忌,仍旧笑容温和:“七弟谦虚了,照顾家中弟妹是愚兄的职责所在,你们好了,咱们洛家才能发扬光大。”
青城又是莞尔一笑,拿出了拍谍战大戏的潜质:“大哥说的是,愚弟铭记于心,哎.....愚弟尚有自知,与那司徒小姐再也不会纠缠不休,大哥莫要因此事同愚弟疏远了去。”
青城当然也知道洛青云压根看不上司徒嫣,这场闹剧不过是司徒嫣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显然,洛青云被她方才的话给刺激到了,不过高手就是高手,犹是面不改色,既不否决他与司徒嫣之间存着男女情爱,却也不肯定。
青城猜想,他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倘若司徒家从此发迹,那这场姻亲也不是没有可能。
洛青云虽然脸上还带着暖玉一样的笑意,可腮帮子却鼓了鼓,道:“愚兄怎会与七弟疏离?这是天大的笑话!七弟好生安养,过阵子愚兄亲自教你骑马,你休要胡思乱想了。”别乱随口乱说了。
众人云里雾里,洛青湛和洛青峰以为自己幻听了,要知道素日里,青城和这二人厮混时,没少诋毁洛青云的人品,而洛青云这些年明面上处处维护忍让青城,实在恨不能将其除之而后患,只是不知道前阵子发生了什么事,洛青云自范阳回来一趟之后,闭院自省了几日,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对青城下过‘毒手’。
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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