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近日冀州来使的确就在燕京,冀侯新得一颗南海夜明珠,其光泽可比银月,这个时节本不是进贡的时候,冀州却偏偏挑在了暮春派使节连夜赶路,将夜明珠奉上,以博圣悦。
这件事,洛景航也有耳闻。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面上忠君效主,背地里指不定谋划着鬼蜮伎俩。
不过,倘若潘洛两家结了秦晋之好,或许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冀侯想与我洛家结亲?可说是哪位公子?”
老太君问道,布满沟壑的眉心拧了一拧,翼侯年岁比洛景航大上几岁,已年过四十,膝下七子,因常年战乱,死的死,伤的伤,眼下剩下的也只有潘二公子,潘五公子,然后就是七公子潘岳。
而潘二公子几年前娶了渤海郡高门贵户的王家女,自是不可能再娶旁的正妻,久闻潘五公子矜贵风雅,玉一样的男儿,自幼饱读诗书,闲游丘壑,是个才情极佳之人。
至于潘岳........老太君直接将其否决了。
潘霸王在燕京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情场上的顶尖高手,是个万花丛中翩然而过的花蝴蝶,手段高明到寻花问柳千百度,却是片叶不沾身,要的就是众女为他失魂黯然的效果。
护卫道:“回老祖宗,小的也不知是潘家哪位公子求亲,不过冀州点名要的是咱们大小姐!”
国公府的嫡长女可是宝贝一样儿供着养大的,就算是洛青云如此受洛景航器重,也得看她几分脸色。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洛宜婷,见她眉如远山,唇不点而朱,雪肌玉骨,长相已经是极为出挑的了,而真正让人过目不忘的是她这一双傲娇清艳丽的眸子,那眸底的神色,女子见了黯然失色,男儿见了失魂落魄。
她孤傲如菊,独立如兰,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的娇娇闺秀。
青城就坐在洛宜婷身侧,她握住了长姐的手,指尖悄然摁在了她的脉搏上,竟是.......平稳如斯,正常人在得知有人向自己提亲时,最起码的反应不是应该紧张,或是羞涩么?
青城对这个长姐有了新的认识。
洛宜婷终究是个女儿家,再怎么自持高傲,这个时候最为得体的仪态应是静听长辈安排。
沉默已久的洛青云开口了:“父亲,冀州拥兵日盛,来使不可怠慢,您大可不必立即应了这门婚事,不如先去见了来使再说。”
洛景航的铁臂从傅氏身上抽离,低语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傅氏似颇受委屈的点了点头,平妻一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老太君自打洛宜婷出生时就开始琢磨她的婚事,世家嫡长女所嫁之人,必定是非富即贵,随着洛宜婷出落的如娇花般俏楚,才艺剑术也是无可挑剔的出众,老太君愈发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今日翼州提亲一事,倒是让她如同拨开云雾见了明月。
“既然如此,你就去前厅接待来使,莫要损了我洛家的名誉,叫旁人以为洛家礼数欠缺。”老太君对洛景航叮嘱了一句,又对傅氏道:“你有孕在身,不宜操劳,明日府上会设宴款待来使,你就不必插手多管了。”
老太君这话听起来是为了傅氏好,实则是直接将她摒弃了,一个妾室怎么能操持那种正式的宴席上?
老太君是在变相的替沈氏立威。
傅氏紧紧捏了捏藏于袖中的锦帕,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吞,起身顺从道:“妾身省得了,老祖宗教训的是。”
老太君往鸡翅木的靠椅上一仰,哼声出气:“哼!教训谈不上,傅姨娘这话听起来怨气倒是不小,你如今年岁已高,这又是第三胎,万不可心性不足,动了胎气!”
傅氏闻言,顿时面色煞白。
老太君这是在警告她!
起先,她根本看不出老太君到底是护着长媳沈氏,还是她这个侄女,今日倒是一目了然了,遂掩了脸上难堪之色,唯唯诺诺道:“妾身明白了。”
洛青云一直未曾正眼看过傅氏一眼,洛青峰年轻气盛,虽不待见生母,有时候也见不惯她这般‘悲楚’,在桌案底下,用脚提了提洛青云,又给他使了眼神,是希望他能帮着傅氏一把。
可洛青云从始至终都未曾想过与傅氏站在一边。
这个母亲虽将他带到这个世上,却也编织了一道令人无法启齿的谎言,他这辈子恐怕都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和自卑!
这厢,洛景航一离席,青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话说她一开始同洛景航对峙时,心里也是捏不准的,可她是嫡长子,总不可能一直活在洛青云的光环之下,该争的事情还是要争。
家宴不欢而散,二房和三房的人各自回了宅院。
待人散茶凉时,沈氏悄然起身,素日华贵不见,独留浅浅凝愁。
青城欲上前宽慰,洛宜婷拉住了她:“七弟,你不要过去叨扰母亲,她在洛家活着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父亲的心在哪里,就母亲一人活的糊里糊涂,眼下叫她看清了事实也好,姨娘会使手段,母亲也该学着点双倍奉还她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活在梦里的人不受刺痛,如何能清醒?
青城看着沈氏缓缓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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