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女。〕
傅氏涂着厚厚脂粉的脸,暗沉了下去。
洛青云此前颇为孝敬她这个生母,也不知道是从何时起,渐渐就开始冷漠了,傅氏自问人前人后,她做的天衣无缝。除却一个正室的名分,她几乎什么都有了,十七岁未嫁有了身孕,十八岁生下洛青云,成了洛景航的贵妾,步步谨慎,亦是步步为赢。
傅氏略显惊讶却也习以为常的看着长子俊冷的脸,麦色的肌肤,立挺如刀斧雕刻的五官,这是她引以为傲的长子,也是她的王牌,她道:“...青云,你要明白母亲的苦心,洛家将来只能有一个国公爷,也只能有一个嫡子!你顾及七少爷兄弟情谊,他心里未必会这么想。”
洛青云眉眼溢出一丝隐约的不耐烦出来:“姨娘!我母亲是沈氏,还望姨娘说话留意些。”至于百墨苑的七弟,他曾今也没少给他使过绊子,幼时险些害得他跌落马匹,也是那年惊马一事,吓的他才至今都不敢碰马儿,就连父亲特意从雁门关带回来的小马驹,他都不敢骑。
现在想想七弟那细胳膊细腿,洛青云头一次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感到后悔。
原本,洛青云的确存着夺去嫡子之位的心思,也不是没有想过将青城.....弄死。
只是自从得知了那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这个念想了,好胜心仍在,野心仍旧勃勃,可是七弟.....他不能再残害他了。
抢他的东西,已经抢的够多了。
若说傅氏方才只是心绪低沉,那么眼下就是悲彻。
两个儿子一个个都远离自己,除了国公爷的宠爱,她似乎拥有荣华权贵的同时,也是可怜的一无所有。
洛青云很快就走出了黛品轩,傅氏暗自伤神了一会,便坐在铜镜前的牡丹凳上整理妆容,为了保持曼妙身形,多年来控制着饮食,倒还是身子轻盈,只是这脸....女人的容色是这天底下最能留住的东西,容色不再,宠爱还能维持多久?
可她还没达成所愿!
傅氏一个惊神,对身侧伺候的兰绣儿道:“国公爷可说过今晚去哪里用膳?”她转念一想,又道:“你先去照壁等着,国公爷一回府就说我备好了酒菜,就等了他过来了。”
兰绣儿应下:“奴婢这就去办,姨娘您就放心好了,国公爷对您是真情实意,这些年往大夫人院子去的次数哪里比得上您这里!”
这话倒是不假,洛景航除了沈氏和傅氏,再也没有过其他女人,算上当初娶了沈氏是老太爷所逼,洛景航对傅氏当真是情根深种,一片长情。
傅氏本就没有沈氏的风情万种,加之年岁上也比沈氏大了几岁,二人站在一处,一个是残花落月,另一个却仍旧风姿媚态。
只可惜,在洛景航眼里,沈氏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瓶,还是个纸醉金迷,奢华无度的花瓶,再好看颜色,也入不了他的眼。
或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傅氏却不这么想!
要是洛景航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厌弃沈氏,怎么会同她生了三女‘一男’!他不过是不承认罢了,又或者心理上还没有意识到他也被沈氏的娇媚丰腴迷惑了去。
男人皆爱美/色,那沈氏又是苏州出了名的倾城美貌,生的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精致,就连七少爷也好看的过了分。
傅氏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洛景航的宠爱,每日都会精心养护肌肤,可是怎么保养,都不及沈氏分毫,这令的她十分恼怒。
好在,洛景航是个重情重义的,一直觉得愧对于傅氏,有几次见她心情低落,便有意不去沈氏院里,冷落了正室好一阵子。
日落西山,洛景航果真来了黛品轩,傅氏为此还特意梳洗过一番,浴桶里滴了玫瑰花露,花香沁人,加之屋内烛火昏黄,她极为巧妙的掩去了眼角的纹络和已然不太光洁的额头。
“表哥,见你前几日食欲不正,妾身亲手炒了几样小菜,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傅氏声线极为缓和,垫脚替洛景航除了身上的猩红色披风时,有意露出一大截白皙的腕臂,洛景航身高八尺有余,孔武精壮,肩膀更是宽大,傅氏站在他面前,立马就显得小鸟依人了。
当然,这也是傅氏有意创造出来的意境。
男人的怜惜才是根本。
屋子里的丫头都退了出去,傅氏身上只着薄衫,松松垮垮的可见墨绿色小衣,她倚在洛景航胸前,像极了多年前青梅竹马偷偷在河畔垂柳下私会的场景。
傅氏总是能轻易勾起洛景航的愧疚之心,他低着头,捧起了傅氏的脸,傅氏却似娇羞的避让:“表哥,你这是作何?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别叫旁人瞧见了,免得笑话。”
老夫老妻!
一个贵妾而已,与家主洛景航实在太不上夫妻。
傅氏旋即柳眉一蹙,似犯了天大的错,内疚一晒,神情悲悯道:“是妾身不好,又说错话了,表哥莫要往心里去,妾身能够和表哥共度这些年,已经是感激万分,断不会有其他念想。”
她要是真的向洛景航提出什么要求,那兴许还能消除他内心的愧疚,偏偏素来是这幅任人欺压的楚姿,洛景航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傅氏,也不顾什么男儿本色,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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