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深不可测。〕
司徒康不似寻常世家的贵公子,既无儒雅之贤,亦无梅兰君子的风范,大多数情况,他都是邪魅,异类,痞子性十足的。
洛家虽与司徒家族私交甚笃,但洛景航并不怎么想见到青城与司徒康走的近。
可这人总能寻到法子,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她面前。
还曾扬言,就算时过境迁,媳妇可弃,兄弟不能丢。
这一日,当司徒康出现在青城榻前时,青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早已习惯。
他手里拎着一包油纸包着的糖炒栗子,隔着几步远就能让人闻到栗子的香味,司徒康靠近脚踏时,兀自在床沿坐下了,翘起了大长腿,隔着墨蓝色袍服,在下面一晃一晃的,仿佛几日的罚跪不曾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枝芯不知青城的女儿身,见司徒康这般靠近,也没有说什么,因他是七少爷挚友,便特意出去换了壶好茶。
“你怎么来了?”青城问。她对司徒康的记忆很深,许是原主和他的关系当真很好,不过也只是纯粹的哥们情义。
燕京世家公子哥当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哪几家政见一致,拥护的流派又是哪一门,那么这些家族的子孙通常关系都会比较融洽。
就连大魏最为名声鼎盛的南山书院和太学也是如此,世家子弟都是拉帮结派的。
加之,司徒康无心仕途,对武学痴迷热情,一心就想在拜洛家的师傅门下,故而往国公府跑的次数就越勤。
司徒康略显粗糙的手剥了颗栗子塞进了青城嘴里,他的脸长的好看,浑身上下却是粗糙的很,尤其是那双手,宛如整日舞刀弄枪的武将。
他道:“我说你也该起榻了,不就是溺了次水么?老子这次可被你害惨了,你给我早些好起来,请老子去岳阳楼吃一顿,以资赔偿!”
就算司徒康不提,青城也知道她落水一事,司徒家定会将会这件事挂在他头上,谁让他那日在场,却没制止司徒嫣呢!
青城脑中浮现出原主和司徒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青城也才是个垂髻孩童,她虽比洛青云小了四岁,二人的生辰却在同一日,可洛景航只记得给洛青云带了生辰礼,却忘了她这个‘嫡子’也是那日生辰,小小年岁的青城也曾今盼着父亲宠信的,生辰半年前就开始盼着了,到头来却叫她彻底失望。
于是,她偷偷跑出了府门,在一处荒庙遇到了同样不被父亲待见的司徒康。
他那会就是混小子,个头比青城高了不少,瞧着青城粉团一样的小模样哭成了泪人,就慈悲心大发,平生第一次待一个人好,扔了她一个肉包子吃。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因为肉包子引发的‘患难之交’。
青城嚼着栗子,吞下之后,方道:“谁让你那日不救我的!你要是早早将我捞起,也不至于昏迷三日。”
司徒康歪唇一笑:“你这是欲加之罪,不是我不救,我还没来得及脱下身上衣裳,你那随从就跳下去了,说起来那个谁.....叫箫辕是吧,对你可真是衷心,武功也了得,哪日你烦了他,就把人转手卖给我吧,我正好缺个能干的打手。”
箫辕是家生子,卖身契就在洛家,随时发卖是常事。
青城用眼神剐了司徒康一眼,敢情他身上的衣裳比她的命还重要?
司徒康明白她的心思,又是歪着唇一笑,像是坏到骨子里的笑,突然弯着身,脸靠着青城的脸:“我这也会是为了你好,你那庶兄不也在场么?我猜他就不会下去救你,你若出了事,国公爷会怎么看他?再说了,没我的同意,你死不了!”
这叫什么逻辑?
青城觉得这位‘闺蜜’不太靠谱,正要起身坐起来时,又被司徒康大掌摁在肩头压了下去:“跟我说说看,你那庶兄这几日可来看过你?你没死成,他是不是很郁闷?”
这人一靠近,一股子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
气味很淡,一般人根本闻不出异样来,但青城现世没有考取考古专业的研究生之前,学的就是中医,而且她家族世代承医,闻惯了药味,饶是那股味道被人刻意掩盖,她还是能闻的出来。
司徒康看到她近在咫尺的细嫩的眉心蹙了蹙,问:“你闻什么?老子这几天一直跪着,哪里有功夫沐浴更衣,这一解了禁就来看你了,你还嫌老子臭了不成?”没良心的小东西!
最后一句话,硬生生给咽下去了,哥们儿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子哥,旁人歧视她没有男儿气概也就罢了,他司徒康不能那么无情。
被他这么一吼,青城还真嗅到他身上隐约的汗味,眼看着这人递过来的栗子,青城撇过了头,道:“我大哥不一样了,今后莫要再说他的不是。”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见司徒康愕然,青城又道:“你不是想拜师么?只要有我大哥做引荐,以你的资历,应该是没有问题。”
司徒康更愕然了。
青城话音刚落,他腾的站起来,油纸包着的栗子散落一地:“什么‘我大哥’!他害你害的还少么?你这条小命能活到今日纯粹是你这小子命硬,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乎那个庶兄了?!”
枝芯端着黑漆方盘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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