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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了一段歌词:

“一颗心会破碎、忍耐、受伤害,这么辛苦以致它想淹没一切。

但一切都会从无到有,从那碎石中长出最漂亮的叶子,还有从那黑暗中射出的光芒,没有什么可以让两者分开……”

就在尚云默念歌词的时候,疯疯癫癫的胡雪儿来到了他的身边,抬起头,用混沌的眼神望着他。

宛如站在胡雪儿面前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雕像,她静静地站着,若有所思,目光闪烁不定。

来来往往的赶集人,停下了脚步,围观着眼前的一幕。

一位头发凌乱、穿着脏乱衣服的女孩正在用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面前一位帅气的小伙子。

这个场景,如果换成女孩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一定非常浪漫,偏偏姑娘是一位疯子。

进村收购酸枣仁的是马一行,签订合同的是冰莲花,人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成为了暴发户。

两个月前先后因为贫穷而辍学的两个孩子,终于相遇在了街头。

好奇心驱使人们渐渐靠拢,围成了一个人圈,尚云就是圈的中心点。

“云,你是云!”

胡雪儿惊呼道,她的眼神闪烁出了一道光芒。

她并不丑,青春的脸蛋虽然疲惫不堪,但依然遮不住花朵般的容颜。

她难道没有疯?

他听见她呼叫他的名字,心里非常吃惊。虽然他们在一个学校上过学,但他们并没有说过话,他并不认识她。

“你是不是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云!”

她语气急促,走上前,用脏兮兮的手狠狠地扯着他新的发亮的衣角。

“是的,我就是云,你是胡雪儿吗?”

虽然他讨厌她用那脏兮兮的手弄脏了他的衣服,但心中尚存的一念慈悲,并没有让他做出任何伤害她的地方。

她眼角滚下了泪,拉着他衣角的手自动松开了。

就在她流泪的那一刻,他似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她的伤痛――失去了父爱、母亲改嫁、没有了家。

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她,可怎么去帮助呢?

“云,我没有了家,你愿意要我吗?”

她的声音非常微弱,但他还是听见了。

这纯碎是一个正常人说的话,完全不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说的话。

她似乎非常非常累了,身体在不停地发抖,宛如一个稻草人,随时随地都会倒下。

“云,收下她,让她给你做媳妇!”

人群里飘过来一个声音,众人大笑。

“那小娘子虽然疯,但生娃娃不成问题,你就收下她吧!”

人群再一次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欺负柔弱?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浑身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他上前一步,紧紧地搀扶起她,对她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能叫出我名字的人并不多,谢谢你,胡雪儿,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胡雪儿低着头,浑身偎依在他的怀里,宛如受伤的小鸟找到了窝。

“不,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可我没有了家。”

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小,小得宛如耳语,她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害怕别人看见。

有一种保护弱小的强烈冲动,让他大声说道:“胡雪儿,我带你去我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围观的人开始起哄,有人嚷嚷着:

“快来看呀,小两口在大街上秀恩爱着呢。”

母亲刚刚卖完鸡蛋,发现人群朝着一个方向集中,人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她也不由自主地挪动着脚步。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母亲也不例外。

当母亲挤进人圈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怀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女孩闭着双眼,浑身颤抖不止。

我的儿呀!这个场景发生在大街上,这让你以后如何说媳妇呀?

“云,放下她,我们回吧!”母亲走进人圈,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

“不,我要送她去医院!”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不听母亲的话。

“孩子,医院是我们这些人能去的地方吗?”

母亲说着,用手拉着他的衣角。

“妈妈,她已经晕倒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云,她妈妈都不管她,你操什么闲心?”

“妈妈,如果这里躺着的是我,你会做什么?”

母亲被儿子问得一时语塞,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手拿着空空如也的红柳筐,一手捉着儿子的衣角。

“多么般配的一对情侣!”

“苏兰英,你不要活生生拆散一对鸳鸯!”

人群又开始起哄,母亲气得脸色发白,冲着一位黑胡子大汉吼道:

“马经理,你是人不是人,竟然能说出这种风凉话。”

黑脸大汉冲着母亲吼道:

“苏兰英,就你那样的家,能娶个疯子媳妇就不错了,你急什么急!”

可以践踏我、蹂躏我,但绝不许欺负我的母亲。

他想打架,但怀抱里的胡雪儿越来越脸色苍白,他冲着黑脸大汉吼道:

“马经理,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他抱着胡雪儿,不在理睬人们,飞奔向村卫生室。

村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中医,姓李,正在给病人看病,看见云抱着胡雪儿进来,李大夫停止了给别人看病,走了过来,摸了摸胡雪儿的脉搏,说道:

“哎,可怜的娃娃,得了这个病,胡石匠死不瞑目呀!”

“李大夫,她刚刚对我说话不像个疯子。”他觉得一个疯子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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