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纸醉金迷、宾主皆欢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两个黑奴齐刷刷地往前迈了一步,顿时添加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说话的名叫萨鲁的男子脸上颇为得意,身为推罗城国王嫡亲的侄子,他是手下握着千余名奴隶,几乎掌握推罗整个布料生意的大商人。
就因为有了这些起早贪黑干活的奴隶,又握有充分的政治人脉,即便竞争对手颇为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货物一向是做得最好卖得最快的。
伊南娜看他的脚下,就连他的鞋子也是紫色的布料配金线做的,活生生就是把两根金块踩在脚底。
伊兹密王子原本就不想节外生枝,他既不是来做买卖的也不是来砸场子的,他只是来论证自己的怀疑的,现在目的达到了,没必要硬着来。
他客气地走近几步,因相貌原本就谦和俊朗,用一种万分诚挚的口气说来万分的有说服力:“我叫做伊密尔,只是行走海上的商人,今天的确是开了眼界了。只可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本人对杯中物实在不在行。”
萨鲁见他说话给人留台阶,处事相当圆滑,也不想砸了这摊生意,不免起了几分兴趣:“那阁下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伊兹密笑而不语,抬手点了点台上的驼绒、亚麻布、羔羊皮和丝绸:“我的船就停在海港,要是方便现在搬货,我也是能立刻奉上金子的。”
萨鲁倒吃了一惊,以他的财势和地位,他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大手笔的商人,但这些人通常是为王室采购货物的,他好奇多问了一句:“阁下的目的地是?”
“埃及。”伊兹密并不隐瞒。
萨鲁便了然得笑了:“埃及王初登基,各国朝贡不断,但我这些东西可是一整年里都未必能见到的珍奇,看来阁下势必能在埃及宫廷里展露头角啦。”
他扬手在空中拍了拍,便遣人跟着伊兹密送货结账,虽然生意是做成了,但他仍对伊兹密离去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此时哈扎斯将军正在船舱里大骂凯西:“你这个笨蛋,你买玻璃和琥珀杯干什么?!那本就是埃及产的。还有,这些紫色的布料,放在水里就掉色,分明是用草根染的下等品,你这个笨蛋,白花了那么多钱!”
王子低着头进船舱的时候,哈扎斯将军还骂得起劲,路卡咳嗽了一声,老头才反应过来,推着凯西讪讪地站到一边。
“看来我走了这趟集市还是去对了,”王子让奴隶往船舱里搬货,避到一边盯着凯西道:“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
凯西是个脸型方正、黝黑粗犷的汉子,差点就要腿一软跪下,哈扎斯将军拿剑柄捅了一下他的腰,他才踉跄地站住,没在外人面前出丑。
伊兹密王子也知道让凯西这个只知道舞剑投枪的家伙操持这些事情是为难了些,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蠢成这样,当下脸色十分冷淡。
路卡从王子的私人行囊里拣出一大袋金沙递给跟来的商行总管,在那总管谄媚的“以后请再来光顾”的讨好声里将无关人等送走,就听王子吩咐道:“让士兵们天黑之前在船上完成集结,不必再休整一天,我们明天就出发。”
这艘商船的船首放置了青铜铸成的高原雄鹰,非常好辨识,船身也在海港停泊着这一溜商船里属于佼佼者,但实际上就和后世一家中等收入的渔民家的小渔船差不多,在大海里航行极为颠簸。
伊南娜在长达十天的航行里,一直扒着船舷呕吐,吐的频率和风浪大小成正比。后来不吐了,是因为她没有力气吐了。
船行到第二十天,终于进入了尼罗河三角洲,由于天狼星已经出现,下埃及此时因为尼罗河的泛滥已变成泽国。抬眼望去,只剩一片汪洋和遍地的烂泥荒芜,整个下埃及就像个大泥潭子,河上不时漂浮过一些芦苇和动物尸体,还有一截一截的烂木头。
路卡指着那些木头,警告伊南娜千万不要好奇伸手,不然就会被擅于伪装而窜起来的鳄鱼拖下河分尸。
而就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伊兹密王子讶异地发现不断有一队一队的埃及士兵奔波于齐腰深的河里找人,仿佛看不到鳄鱼和岸边芦苇丛里可能潜伏的狮子和鬣狗。
而他在经过第一道关卡递上通行文书后,被驻守的小队长问了个奇怪的问题:“有没有见过一个黄金头发的女孩?”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还把他的商船认认真真地搜查了一遍,除了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一个又小又瘦的黑发女孩外,堆满货物的船舱没有任何可疑,最终他放行了。
因为不愿惹起怀疑,伊兹密王子在进入埃及境内下令放缓了船速,又走了半个月才来到上埃及都城德贝(注:也可译作底比斯)。
他们弃船登岸,打量这个在当今世上无一国可比拟的,有“百门之都”美誉的德贝城。埃及人用每一块重达几十吨的花岗岩石,打磨光亮,铸成高达十层楼的城墙,城墙上可并排奔驰四辆战车,从最南面的斯芬克斯之门开始,环绕德贝城的城墙总长达到十数公里,有大大小小近百个城门。
后世的希腊大诗人荷马送了它一个“百门之都”的美誉,而阿拉伯人更在史书里记载了有这么一个宫殿般华美的城市。
而正对着德贝城门,一河之隔的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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