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看着热辣辣的太阳。

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京师尚且这样，不知道西北成什么样子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年西北好像发生了大旱，李自成应运而出，扯起了造反的大旗。

此后几年更是蝗虫，鼠疫轮番上阵，直将这西北变成了人间鬼域。

而此时的江南大地主大商人们依旧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大把的银钱捧名妓，包养外室。

明朝末年，崇祯连宫里的人参都卖了来筹集军饷，人家江南的名妓轻轻松松就能筹集万两白银。

这帮狗日的江南大地主，大资本家的，交税的时候一毛不拔，特么的还偷税漏税，抗税啥的，却将大把的银子送了青楼。

边关的小兵们都快饿死了，西北的农民人吃人了，这帮江南士大夫连同名妓们，天天就在研究各种美食，品评歌舞。

一群蛀虫。

虽然后来清朝入关后，江南抗清运动风风火火的，可是早你们干嘛了啊？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百来万两银子加几十万石米粮送入了崇祯的内库。

崇祯大笔一挥，这些东西通通运到了西北，以救济灾民。

中国的农民们最是朴素，只要能吃饱肚子，谁会造反啊？

不过鉴于咱们大明朝的文官集团特别擅长的就是贪污，崇祯可不敢让他们运送这些救灾物资。

崇祯将运送这批物资的任务交给了宦官，这些宦官大多出自穷苦老百姓，对民间疾苦颇为了解，就是贪污，也会比文官们贪的少。

别的不提，就说魏忠贤吧，他当政时候虽然搜刮了大把的银子，可是这家伙却从来没有将手伸向农民过，反而一而再的救灾。

可是那帮文官集团呢，做的事还叫人吗？皇帝收个矿税，你他妈的哭爹喊娘，矿山是你们家的啊！挖矿一分钱不交还有理了？

朝廷没钱，特么的就拼命加农业税，三大饷逼死了多少农民？

这就是你们的重农？

很快，救灾物资装好了，即将被运往西北，不过崇祯知道，这些东西杯水车薪而已，只能保住老百姓一时的命，必须弄钱弄粮，稳定西北的局势。

只要西北没有农民军，崇祯就能专心对付外敌了。

言归正传，崇祯召来方正化，李凤翔，令二人押送救灾物资远赴西北，并着京营抽调一部分人马护送。

……

县衙旁边，马厩里。

黄娃子半死不活的靠着木栅栏，枷锁将他拷的死死的，就是想躺下来都不行。

他很累，骨头像散架般。

他很饿，肚子咕咕直叫。

他很渴，喉咙里冒着火。

黄娃子含泪看着天空，他恨，恨极了，这世道为什么就不给穷人一条活路？

意识渐渐模糊，他似乎看到了清水，白面馒头，花卷子，发糕，甚至闻到了面粉特有的香味。

黄娃子觉得幸福极了，将这些东西一把搂了过来，大吃大嚼。

“叔……醒醒。”

黄娃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侄儿李过。

“兔……兔崽子，老子刚准备吃东西呢！”黄娃子虎目圆睁，喉结蠕动。

“叔，你莫不是迷糊了？快喝水。”说完这李过急忙拿过牛皮囊对着他嘴灌了下去。

咕咕咕。

黄娃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强忍着不适，他努力撑起了身子，“李过，二狗你俩怎么来了？”

“黄娃子哥，那狗日的文举人想害死你。”名叫二狗的汉子嗡声嗡气说道，“俺有个亲戚在杏花村当伙计，他亲耳听到的。”

“这帮狗日的！”黄娃子目露凶光，恨恨说道。

“叔，咱逃吧。”李过找来一把斧头，将枷锁砍断了，二狗子急忙将黄娃子扶了起来。

“就这么逃了岂不是便宜了姓文的？”

“那……怎么办？不逃迟早要不他们害死。”

黄娃子一把抢过李过手里的斧头，紧紧捏着，“老子要杀了这狗日的。”

李过和二狗子具是一愣，他们两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逆来顺受惯了的，反抗？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做不做！”黄娃子紧紧盯着他俩的眼睛。

二人喏喏不敢言。

黄娃子看了眼他们，站起来踉跄着往前走，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就是死，也要拉上你文举人。

二狗子看着黄娃子越走越远，终于……他牙一咬，“反正俺家人都饿死了，杀，杀了这狗日的。”

说完他急忙追了上去。

李过想了想，也拿起牛皮囊跟上前。

……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猫在了一户人家的墙壁下。

这户人的房子居然是用青石所砌，在周围一片草棚土屋的衬托下甚是显眼。

这里就是本地的大富户……文举人的老宅，这家伙在县城里还有一处私宅，并且养了几个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