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仓库墙壁下,我使劲地摇着生死未卜的老蒋,大声呼唤他的名字,不争气的泪水早已是夺眶而出。
我心里极度自责:都怪我自己粗心大意,办事草率,要是老蒋为我而死,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就在我泪流满面、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漆黑中忽然听到一句悠悠的话语:“搞什么啊你,没点出息……”
在此刻的埋怨指责,却堪比天籁之音!
是老蒋,他没死!
老蒋突然说出上边一句,然后没好气地用手扫开了我,带着一脸的厌恶和不屑。
“晕!你没事还装死,知道我担心死了不?”我大叫,可已经破涕为笑了。
“你这没大脑的家伙,谁说我没事!”老蒋不高兴地说,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接着移开了捂在胸口的手,立刻见到有一个鲜红的伤痕,还有泊泊鲜血流下。
我急忙关切地凑上前,认真瞧了起来。说来也真是好运,子弹只是穿过了老蒋的衣服,划过了他的胸口,却没有打中要害部分,只是掠过肌肤――要是子弹再移动几公分,可能现在我和老蒋就真的是要相隔两界、生死诀别了。
尽管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老蒋也挂了彩,伤处就像给刀子割了一道,已破了皮流了血,我连忙帮他包扎了起来。
“是我的疏忽啊,老蒋哥你可不要介意,”我一边包扎一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就光荣地就义了。”
“你这小子就是毛躁!刚刚我就看到地上有弹壳和弹头,见事有蹊跷,正在思考这些东西的来源。你就好了,什么都不管就上前去弄把手,差点坏了事!”老蒋悻悻地说,不过看得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也给了他不小的惊吓。
“不过我也帮你搞清楚了出现弹壳和弹头的原因了吧,哈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啦!”我赔笑不迭,满口打着哈哈。
“看来此地处处危险,机关重重,你可别像刚才一样冒失了!”老蒋叹了口气,分明带着警告的口吻。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么看来,这个把手就是一个陷阱,诱杀不明就里就操作它的不速之客。
本来这种机关一般设置在仓库外边的,防止盗贼的入侵。但是现在居然连里面都有加装,足可见仓库的主人早已考虑到像我们这类挖地道的角色,我甚至可以设想到那些“地道客”偷挖进来后,满心欢喜地搬着金条准备离开时,冷不防遭乱枪射死的惨景。
仓库建造地真不简单!
“阿二,看来在我们进来之前,也曾有人动过这个把手。”老蒋突然神情凝重地说。
我不禁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对啊,要不先前地上怎么会有弹壳和弹头?”
“那你猜他们的下场会该如何?”老将突然反问一句。
听完这句,我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用手电在附近扫了几下,果不其然,在墙角赫然发现了一具尸体,蜷缩成一团,散发着骇人的血腥味!
“妈呀!”我的头皮“嗡”一声发麻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死尸的,尤其在这样诡异阴森的环境下,我吓得近乎魂飞魄散。
突然,我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老猪奇吧?”我心里默念佛偈而祈祷着,“千万别!”
老蒋可完不怵,只见他快步走了过去,把尸首翻了个正面,搜查了一番,然后抬头对我喊:“你快过来!有发现!”
我心里可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是还是不得不怯怯生生地走过去。
借助着手电筒的光亮,我渐渐看清那具尸体的容貌,马上吃了一惊。
我看到了一个身密密麻麻地布满子弹伤口,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此人我和老蒋都认识,因为他正是我们这个古城中的牌坊街上小有名气的“算盘李”!
老蒋开的小店铺所在的那条街,就是在牌坊街上。说到凤城的牌坊街,就是凤城老百姓口中的“大街”,实际上是一条极富地方特色的骑楼街。骑楼最早出现于印度,为英国人所创建,称为“廊房”,在东南亚许多原英国殖民地国家随处可见,后来旅居东南亚的华侨把这种“柱廊”建筑模式带回国内,因适合我国南方多雨的气候条件,大受欢迎,逐渐在上个世纪初出现在这个古城的大街小巷中。
凤城骑楼多建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最为流行的时候,为上住下商,集家居、货仓、商店于一体,便于店主操持店务。近年来,牌坊街经过修葺越发热闹,小生意渐渐兴旺,尤其是一些卖古董的店铺,也慢慢多了起来。“算盘李”就是这条牌坊街上其中一家店铺的老板。
“算盘李”也就三十出头,可是在倒卖弄腾古董方面不可不谓“能手”,强买强卖、坑蒙拐骗等旁门左道的伎俩都施了,于是隔三差五就能搞到一件抢手货或者大明器,让同行很是眼红、嫉妒甚至仇视。加之他为人又机灵,常与买家笼络关系,送这送那,嘘寒问暖,故很多人都愿意和他做生意。
货源广泛、小恩小惠加上价格公道,慢慢地“算盘李”的生意做开了,家底厚实了不说,名气也给炒大唱红,结果他的档口可是热闹非凡,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至有北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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