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莹迅速躲了起来,等二人离开,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随即关好门。
或许是因为在走廊最里面,房间里很暗,书房的陈设看起来和十三年前没什么两样,也可能是乔莹记忆出现了差错,毕竟已经十三年没有回到这里书房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门,连通着一个小休息室。
据说是乔振山为了翁秀玲专门打通的一个休息室。
翁秀玲怀乔莹的时候很重,常常休息不好,精神也很差,身边必须得有个人看着才成。乔振山办公的时候就会让翁秀玲待在休息室中,以防出现差错。
乔振山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五岁以前,乔莹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模范父亲。他顾家,爱妻儿,温柔,从来不和翁秀玲大声说一句话,哪怕翁秀玲后面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乔振山也从来没有烦躁过。
她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招致乔振山对自己的妻子痛下杀手。
一一就在那个小休息室中。
翁秀玲坐在床上,像是早有预料般,抱着在床上玩玩具的乔莹亲了又亲,眼泪断了线的流。
五岁的小乔莹迷茫的替妈妈擦干净眼泪。
翁秀玲哭的更凶,紧紧的抱着小乔莹:“妈妈多希望你无忧无虑的长大,如今,却只能希望你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五岁的乔莹已经忘了一大半,唯一清楚记着的是她最后轻轻的摸了摸乔莹的头发,声音杜鹃啼血似的哀凉:“躲在底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准动弹不准出声,知道了吗?”
一片黑暗的床底下,乔莹听到开门声。
男人的步伐快而乱,带着冲天的酒味和愤怒,直直朝床上的女人发泄而去。
肉体摔打在地上的声音,拳头闷击的声音还有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混合成黑色星期五似的恐怖歌声,流淌在乔莹耳畔。
她瞪大眼睛,小手死死的捂住嘴。
看着父亲用床头柜上母亲最爱的花瓶,砸向她的脑袋。
温柔的母亲脆弱的宛如蝴蝶,脖子被死死掐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咚咚咚的击打声。
打西瓜似的。
很快,那西瓜炸开了瓤,血红色铺天盖地的遮住了乔莹的双眸。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从那一刻,这个叫乔莹的躺在床底流泪的姑娘一一已经疯了。
乔莹推开休息室的门。
床头柜摆着精致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翁秀玲最喜欢的紫薇花。
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另一边还有微微凹陷的痕迹。看来打扫书房的保洁并不被允许进入这个小休息室,而乔振山偶尔会在这里过夜。
床头柜上放着翁秀玲的照片,穿着白色长裙,背景是一片紫薇花田。
她冲着镜头笑得格外甜蜜。
翁秀玲一只手拉着乔莹,但照片上的乔莹已经被用红笔划的不成样子。
一面是笑容,一面是红色划痕。
对比之下格外的诡谲。
乔莹目光只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移到了床头柜上锁的柜子里,她掏出曲别针,很快打开了锁。
柜子里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乔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沓东西,最上面是一个日记本。
她手刚放在日记本上。
哒哒哒一一
脚步声自走廊外传来,随即是钥匙开门声。
所有的声音在耳畔放大,乔莹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一下又一下。
咚咚咚一一
心跳忽然加快。
乔莹立马将手中的日记本塞进柜子里,关好柜子上好锁。
此刻,她已经来不及离开。
休息室一览无余。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避,只能就地一滚,缩在了床底下。
一片黑暗的床底,乔莹头晕目眩。
一切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女人躺在地上,粘稠带着温热的血液四散。
她和母亲死不瞑目的眼睛对上。
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
乔莹躺在床底下。
五岁时尚且觉得宽裕的空间,此刻逼仄难耐,十八岁的乔莹整个人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扭着脑袋,对上了床外的女人。
床外的母亲她正盯着自己,一张脸糊了一层又一层的血,乔莹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发了疯的要爬进来。
但乔莹脸上没有一点儿恐惧,她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遮住了女人的流着血的眼睛。
一一实际上,她的手只是在虚空停顿,很快又收了回去。
男人的脚步声从外面慢慢走进,不同的是当时的乔振山愤怒心急,如今的他可以沉稳舒缓的往来走。
还好,她没忘记关休息室的门。
乔莹舒了一口气,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床头柜。
视线所及只有白色床头柜的柜角。
那开着紫薇花的花瓶,就在柜子上面。
书房空无一人。
一点儿动静都可以被放的很大,即使伸出休息室,乔莹依旧能听到隔着一道门的乔振山的声音。
通过判断,乔莹知道此刻乔振山正坐在椅子上。
电脑开机声响起。
与此同时,乔振山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他似乎不太想接电话,但那声音十分固执,响了又一分钟,乔振山无法,只得接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给我打电话!”
“乔总,我也不想的啊,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立马就走,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打扰到你。”
乔振山沉声道:“两年前我已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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