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说话间,转身看向了醉娆。
醉娆不着痕迹,放下了刚刚举起胳膊接过茶盏的手,移步在他们对面坐下。
她两手交叠,仪态优雅:“既然两位知道籽黛,可知籽黛又是从何而来?”
慕白也是今日才发现了盘香的异样,从夏初口中才得知了籽黛。
他目光游移到了夏初身上,只见她朱唇紧抿,默然不语。
醉娆的目光也一并看向夏初:“既然这位仙子,前段日子在三水城经历了一遭,想来定是知道曼欲绯蘼的。”
慕白蹙眉看向醉娆,三水城的事,虽然闹的很大,但当中的细微末节,并没有散播出去。
虽然狼族中的众多子弟,在与皓黥一战中看见了盛开的曼欲绯蘼,可他们并不清楚那朵黑花,究竟是什么。
再加上,前来善后的炅霏上神、胤奎神君和紫微大帝,对他们恩威并施,严禁此事外传。
是以,这件事的详情,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也只有上报给天帝和妖皇知晓,并没有外泄。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慕白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语气说不上是讥讽还是夸赞:“原来门主不仅擅香道,消息也甚是灵通。”
醉娆扶鬓夹于耳后,温言浅笑:“天香立派也算久远,耳闻些小道消息不足为奇,小殿下无需对本君,这般诸多芥蒂。”
她三言两语既诠释了善意,又一笔带过了慕白心中的疑虑。
夏初与慕白视线交错,无声又短暂的在这相视一眼中,交换了彼此的看法。
醉娆若是真有恶意,在刚刚陷入幻境时,确实可以先下手为强。
夏初一念至此,面上也随着她一起浅笑:“天宫举办寿宴时我还未曾留意,原来声名远播的天香派门主,是这么水灵的一个美人。”
醉娆面上的神情寡淡:“容颜常驻不过是浮华一表,就像这三界中唯一的那位上神,近观不也只是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男子吗?”
“仙者岁月漫长,神者与天同寿,容颜常驻不值一提,可是……”
慕白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凤目抬起的刹那,仿佛有着洞穿人心的犀利,“这张脸,真的是你的吗?”
醉娆面色微怔,继而掩唇娇笑不止,她喘匀了气息才坦然回看向慕白:“小殿下,这是怀疑本君用了伪面术?”
慕白和夏初的身子同时在刹那紧绷,他垂眸掩下凤目中的犀利神色,对于醉娆的问话不置可否,只淡淡道:“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想必门主有不少内情,要为我们一一解惑。”
醉娆对于他的避而不谈不以为意,只顺着他的话道:“本君刚刚也不是无故提及曼欲绯蘼,因为籽黛,正是这株花的果实。”
慕白同胤奎神君一起前往三水城善后的路上,就从父君那里打探过曼欲绯蘼。
去到三水城之后,他又从炅霏上神那里问了些就连胤奎神君也不知道的细节。
慕白从他们口中不仅对曼欲绯蘼加深了解,更对于魔界三尊也一并问了个清楚。
炅霏上神说,魔界三尊之中,相柳代表了爱恶憎,擅操三情无孔不入,虽与两尊齐名修为却远胜另外两尊,皓黥常怀喜怒哀惧四情,因此性情也阴晴不定,而鸿魄就是六欲的凝聚,巅峰时甚至可以将欲望的梦境实化。
可是无论那三尊有多么厉害,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慕白生于三界太平的盛世,本该与这三位魔尊再无见面的机缘。
未料想,鸿魄从崆峒印中破封而出,一并设计解封了压在章莪山多年的皓黥。
慕白虽不知当年战况的惨烈,但也从两位神君的面色上看得出凝重。
夏初吞噬了曼欲绯蘼,对于她自身来说,足以让炅霏上神和慕白担忧,可对于三界来说,至少鸿魄是再也无法恢复到巅峰,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胤奎神君怕他冲动行事,对于所知事情都说的十分详尽。
可慕白从未曾在两位神君的口中听闻,原来曼欲绯蘼,还会有果实。
他眉头微皱:“既然门主这般坦诚,想必接下来也该说一说,曼欲绯蘼生为欲望之花,本为魔尊鸿魄的本源,为何你这里,会有那么多纯粹的果实。”
眼下的永昌城内,到处都有混合了籽黛的盘香。
慕白虽然不知道凝练与混合这些盘香,需要多少籽黛的剂量,可醉娆所拥有的数量,必然不会少。
“小殿下年纪还小,自然不曾见过仙魔大战之时,鸿魄身后那朵曼欲绯蘼的威力。”
醉娆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神情难得肃穆,连原本顾盼生姿的双眸,也苍凉了起来。
她轻叹一声:“本君擅长香道,战后对于清理而出的籽黛有了收集。严格来说,籽黛也并非曼欲绯蘼所结出的果实,而是它吞食了修者之后,转为魔力供应鸿魄时遗留的籽。于旁人或许无用,但经由本君一番炼制,它就有了另一番效用。”
慕白面色冷然:“用来刺激修者气血流通,催化仙妖两族心生狂躁,自相残杀的效用?”
醉娆轻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慕白口吻淡淡,辨不出喜怒:“愿闻其详。”
醉娆突然伸手,掌心出现一颗米粒状的黑色颗粒,只是体型上,要比那米粒大上了数倍。
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拈起那颗黑粒道:“本君在东陇渊四散的盘香中,确实混藏了碾碎的籽黛,可目的却并非二位心中所想,而是为了让三界中人,保持灵台清明。”
慕白伸手接过她推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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