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并不知道,此时的风挽和鸿魄正身处另一间屋子。
而那间屋子与她和醉娆身处的密室,只有一墙之隔。
风挽和鸿魄正站在一面墙壁前,那墙壁被施了单向透视的术法,他们二人在隔壁的屋内,将她和醉娆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也看的明明白白。
鸿魄嘴角噙着笑,看上去心情极佳,他侧目对着风挽问道:“你说,她会如何抉择呢?”
风挽的目光透过墙壁,落在夏初身上,只恨不能将自己的目光实质化去给她警醒。
面对鸿魄拖着尾音的问询,他一个眼神煞了过去,目光森寒,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压迫。
鸿魄的心情却越发好了,他倾身上前,凑到风挽耳畔,软语呢喃的姿态,却说着让人寒凉刺骨的话。
“你碰我一下,我就让曼欲绯蘼在她体内绽放。”
空气中的压迫在瞬间消弭,鸿魄在风挽耳边发出肆无忌惮的笑。
他得逞的笑声,让他的话语都有些断续,边笑边道:“你看看你,就是因你这般沉不住气,才让我获晓了你的软肋。”
鸿魄看见风挽喉结压抑的滚动,哪怕仅仅只是泄露出一声吞咽,也让他知道,风挽面无表情的心底,实则有着多么的难以忍耐。
风挽袖中双手早已攥紧,他知道曼欲绯蘼消失一事,瞒不过鸿魄。
鸿魄与它一脉相连,曼欲绯蘼是鸿魄的力量来源,鸿魄也是由曼欲绯蘼孕育而生。
即便骗过了天下人,也骗不过鸿魄。
他最初威胁皓黥诓骗,也并不是打算瞒过鸿魄,而是想要借由消失一词,让鸿魄猜不出曼欲绯蘼究竟在何处。
他可以将曼欲绯蘼封印在夏初的神识里,不外泄一点气息。
即便鸿魄不信皓黥的话,认为曼欲绯蘼不可能无故消失,只要他没有笃定被夏初吞噬,可惜……
皓黥比他预想的还要蠢,而鸿魄却比他预想的要更加聪明。
风挽此番本是修复妖丹,彻底痊愈的最佳时机,却因为夏初的一只羽蝶,放弃了闭关,出了樊山。
有他在身旁,夏初神识里的那道封印无虞。
可若是鸿魄不惜散了本源唤醒曼欲绯蘼,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以,当鸿魄出现在他房间,他不愿让夏初与他有任何迎面碰上的机会,他生平第一次希望慕白赶紧将她给带出那个院落,离鸿魄越远越好。
而鸿魄本身的前来,就是一个试探,先前在万戈看见风挽对夏初的回护,就已经让他存疑。
两人在房间内的一番言谈,都在踩着对方的底线。
风挽不敢赌,而他只是稍露了一丝犹豫的神色,就让本为欲魔,擅于窥伺内心的鸿魄有所笃定。
最后达成一致,他们各退一步,鸿魄不会对夏初动手,而风挽不得干预他的计划。
风挽袖中紧握成拳的手,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他强自抑制自己,没有再看夏初,只将脸转而望着退身而立的鸿魄,忽而唇角露出一丝惯常的笑意:“她的抉择,定然不会如你心意。”
鸿魄面上愉悦的神色僵了一瞬,继而嗤笑了一声:“那便拭目以待。”
密室内的醉娆,将指间那颗拈转摩挲的籽黛放回了原位,刹那撞击出的声响,犹如满屋银铃迎风摇曳。
在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的清脆撞击声中,夏初听见了醉娆恍若梦幻般的迷离嗓音。
“本君发现,籽黛是会成瘾的。未免此间诛魔之后,仙妖两族会沉迷籽黛,不如尽早毁了它们,也好让正道之人绝了这念想,只能凭着心性去杜绝心瘾。”
醉娆微微侧了身,却正好将那张眉心点着朱红色琉璃焰花钿的艳丽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露了出来。
夏初终于看清了她面上神情,唇似朱砂点绛的嘴角微微下垂,脸上有着难言的不舍和无奈。
她心中一时有些百感交集,看向密室内铺陈有序,密密麻麻的籽黛轻叹了一声:“门主珍藏了这些年,小心保存,妥善安放,定是舍不得吧。”
醉娆在她这一言后,眸中似乎蕴了一层水汽,隐有微光闪烁,嗓音也从迷离变得微带哽咽与沙哑:“为了天下苍生,个人喜恶不值一提,万般珍重亦可弃。”
夏初面上隐有动容,原本戒备的姿势也有所软化,终于踏出了第一步,继而迈进了那间密室,走到了醉娆的面前。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醉娆那张不顾一己私欲,愿意舍弃多年珍爱,却又难掩心伤的面容,轻声问道:“门主,想让我怎么做?”
一墙之外的鸿魄啧了两声,唇畔牵着讥讽之色:“果然啊,自诩正道的名门,都避不开天下苍生四个字。”
风挽面色淡漠,神态无波,没有让鸿魄如愿在他脸上看见任何喜怒,从而让他获得戏弄人心的满足。
他的目光,只看向那间密室。
醉娆原本心碎神伤的面容看向夏初时,勉为其难的浮了一抹欣慰笑意:“本君让你用灵力为火,烧了这些籽黛。”
“这么简单,就能毁了?”
夏初没想到醉娆说的小忙,还真的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可若是这般容易又何必非要她来做。
“是啊,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个小忙。”
醉娆抚鬓垂眸,轻叹了一声,“可是除了你,即便天帝亲临,也无法烧毁这些籽黛。”
夏初面色微微一怔,继而问道:“若我真的可以,那焚烧了这些籽黛之后,果实里蕴藏的魔力会不会释放出来,从而祸害到了永昌城里的仙妖两族?”
“你的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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