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飒追赶过来的时候,天空压了一层密密乌云,遮住了原本的青天白日。
不过须臾,电闪雷鸣,天地咆哮,狂风四起,吹得寒飒迷了眼。
这天之异象……
竟是在这个当口,有突破之劫将至。
寒飒透过窗户依稀看见,屋内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银光之下,他本能的以为是慕白的突破劫雷。
毕竟,这三千年来,劈的次数频繁了一些。
放在往日里,他可能还会品上一壶仙酿,在一旁唏嘘感慨,他家的小殿下真是天纵奇才。
可眼下,屋内的慕白显然正在给十三疗伤啊!
这……
疗个伤还能精进修为,也算旷古烁今了吧。
寒飒默默退出了屋子,自觉守在院外,这劫雷他止不住,只能暗自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万一慕白这劫雷害及十三受了伤,依着炅霏上神的性子,怕是要拆了这宗南岛。
与此同时,纠缠在夏初神识里的慕白也傻了眼,这突破之劫不是他的。
是,夏初的……
没想到他以自身元神为引,替她强行贯穿仙脉之后,体内澎湃的灵气充盈了本源,直突真仙之劫。
夏初原本灵力稀拉,按理说最多不过在散仙二三阶,眼下竟是直破九阶,引至天雷。
若论安危,他应当刻不容缓退出元神,及时归位。
否则一个闪失,轻则伤了他的仙根,重则元神受创,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不敢退,夏初体内的灵力虽然澎湃充盈却并不稳当。
元神一旦退出,没有他的疏引归纳,怕是又会立即暴走,这个时候的突破之劫,会直接劈的她灰飞湮灭。
思忖看似良多,却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短短一瞬。
慕白以他的元神结出防御灵障,也亏得他的元神和夏初的灵力纠缠在了一起,才能替她挡下这漫天雷劫。
否则,即便是胤奎神君亲来,也是枉然。
慕白本就重伤未愈,眼下被那道道劫雷劈的七荤八素,银光噼里啪啦灼灼刺眼,灵障被劈出斑驳痕迹,却仍是护着夏初的灵力继续游走灵根百骸。
这区区的真仙之劫,他两千年前就受过,若不是在他重伤之际,何至于被这雷劫弄的如斯狼狈。
慕白心里发着狠,元神却硬气不起来,叫那劫雷给劈的濒临溃散。
两人脖颈上的琉璃八卦坠,无声无息泛出了星点光芒。
刹那间,风停,雷息。
戛然而止的停顿,让守在外面的寒飒都愣了一愣。
怎么回事?
突破之劫应当渐弱而息,怎么会在最凶的时候骤然而停,真是古怪。
可无论如何,劫雷总算停了,夏初的真仙之劫也算突了。
当她神清气爽睁开眼的时候,慕白的元神方才虚弱归位。
他一直端坐挺直的脊背塌了下去,含胸喘息,竟是连个坐姿都无力撑起。
还好停了,差点以为,就要消弭于天地……
夏初见他面上毫无血色,气息轻缓,墨发和身上的白袍都尚未干透,有几缕发丝还贴在如玉的面颊上,显得那张脸越发苍白。
原本宽袍的白衣,因着尚还染水的缘故,服帖的包裹着身躯,越发显出少年的清瘦。
“你怎么了?”
她面色微微错愕,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心中狐疑着,不是回了宗南岛调养,怎么眼下瞧着,竟是比在西海龙宫还要单薄羸弱。
“凝神,聚力,试试。”
须臾之后,慕白才勉力开了口,掀开了眼帘,自认为是狠狠白了她一眼。
奈何他现在气力尽失,那一眼,委实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还带了那么点弱柳扶风的情梢。
夏初一直盯着他的脸,原本他阖上眼帘所示出的端正样貌,她尚且还能心无杂念,面色关切,思绪正常。
可那凤目一旦掀了起来,哪怕只是条眯缝,明亮的光,也能从里面一泻千里。
更何况他这一眼,还甚是风情。
夏初当即就恍了神,他说的话虽然缓慢却字句清晰,可她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脑中只模糊记起话本里的一个桥段,名曰西子捧心,能将身旁的男子捧得心头发痒,化成一汪春水,平不了胸腔里的涟漪,只能任由翻着一浪高过一浪。
她当时嗤笑,一位卖豆腐的病秧子能美到哪去。
不过是刚刚看了一眼,这些年的困惑就开了窍,见了他仗剑的英姿再瞟一眼此刻的柔弱,一颗心化了开来,着实体会了一把一池春水被拨弄的感觉,直叫人想揉进怀里。
诚然,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双臂张了开去,惊得慕白在她愣神片刻,蓄的那点儿气力,全用来伸指点在她的眉心上。
摇曳的恍惚被一点冰凉压在眉心,却仿佛浇在了心上,拉回神志的夏初,回味过来自己刚刚的企图,绷着一张脸,正经说道:“我本想扶你一把来着。”
若是历劫之前,慕白或许无法理解她的失神,可惊雷之下的那张脸,让他清楚了自己的这双眼,对她有着多大的冲击。
怕是一点也不亚于,他在胤奎神君手中看见的那朵残缺花瓣。
只是,他藏的比夏初好,看向父君时满脸的云淡风轻,垂眸扫过花瓣,心中焚着烽火狼烟。
慕白阖上眼帘,也不戳穿她拙劣的谎言,直了身子状似调息,口中再次重复了一遍。
“凝神,聚力,试试。”
心中池水归于平静,夏初思绪也当即回拢,以为他当真信了自己的鬼话,‘诶’了一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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