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得到疏影阁中的差事,会令帮中众兄弟嫉恨是有原因的。他除了在姑娘们出门的时候跟车护送以外,平时都是闲着无事。方中锦自知自己的武艺是半路出家,只能骗骗毫不会功夫的人。所以他每得空闲就在偏僻处勤练那套太祖长拳,寄希望于勤能补拙上。
这天他在院中将一套拳法打完,收势站定,背上已然湿透,而他心中暗暗满意自己刚才打得行云流水。却忽然听到有人嘲笑他:“我看你打来打去就这么一套太祖长拳,练得再精熟又有什么用?”
方中锦脸上一红,朝声音方向望去,却见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骑了一个道人。这个道人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道袍,三缕胡须飘在胸前。如果不是他此时正骑在妓院的墙上,看着到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这道人不知道已在墙上看了他多久,方中锦却浑然不觉,显然是一个世外高人。
方中锦抱拳一礼道:“还请仙尊指点。”
那道人又说道:“我是道家出身。你么,看来是没有什么出身。我看你拳脚虚浮,毫无内力,根本就不会武功。我能指点你什么?难道要从如何打坐开始教你吗?”那道人说着刻薄的话,但是面孔上没有半点鄙夷的神情。仿佛就是在和方中锦就事论事,一点没考虑过自己的话有多少打人脸面。
方中锦也不恼恨,只说道:“仙尊指点的是。只不过这里到底是烟花柳巷,仙尊在此处停留恐怕影响清誉。不知仙尊此来有何贵干?”
那道人又说道:“我看你功夫不行,说话倒挺酸的。你还是别学武了,去考状元吧。”
他见方中锦始终不羞恼,倒有些对自己的脾气,便又问道:“我问你,你们疏影阁里是不是有个清欢姑娘?当真是美丽不可方物吗?”
方中锦心中霎时了然,说道:“清欢姑娘是疏影阁的头牌,自然是美艳绝伦的。”
“我已经见过京中不少头牌了,没有几个能如我意的。这清欢姑娘当真能比他们强些?”
方中锦已然当对方是一个老嫖客,就没有先前的尊敬了,说道:“清欢姑娘在京中的盛名这位老爷看来也听过了。确实是名不虚传,艳冠城。”
“那我如何才能见到她?”道士又问。
“老爷这就走错方向了,您往前门进来,只要五百两银子便能见到清欢姑娘了。”
“废话。我如果有五百两银子还要问你干嘛。早就在屋里画画了。”那道人眼珠子咕溜一转,又问方中锦道:“小兄弟,我看你筋骨强健也算是条好汉,不如你帮我引荐一下。让我见见清欢姑娘吧。”
方中锦笑而不答,看来这道人武功虽高,脑子却有些糊涂。他如果真想见清欢姑娘,只要把自己打倒在地,一路冲将过去,这园中有谁能拦的住他?
方中锦当然不会提醒他这一点,只说道:“这我也没有法子,老爷您真这么想见她,还是想办法去筹点银子吧。”
那道人一个翻身从墙上下来,说道:“别这样小兄弟,我看你挺对我胃口。这样吧,我这里有一颗大力金刚丸。吃了它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脏兮兮的木盒子,递到方中锦面前,说道:“我和你一见如故,这个药丸便白送给你。你带我去见见清欢姑娘。我保证不伤她一根毫毛。”
方中锦此时已经断定这个道人是江湖骗子,不再理他。道人急的抓耳挠腮,又拿出一支毛笔说道:“小伙子不识这珍贵药丸也不怪你。你看我只是想画一画清欢姑娘。我平生最爱作画,最近迷上画美人图。只是我是道家出身,拢共没见过几个女人。特地来到京中,就想见见真正的美人是何等神韵。哪里想到京中大户人家把闺女藏得太好,我差点着了锦衣卫的道。而妓院里的女子吗,总是差了点。清欢是我最后一个指望,若她也没有传说的这么美丽,我这回偷偷出来可就变得一事无成了,回去还得挨师兄的骂。”说着脸上一副悲恸不已的神情。
方中锦判断不出眼前这位道人到底是爱画成痴的世外高人还是一个装疯卖傻的采花贼,上下打量他不发一语。
那道人知道自己在京城不能再耽搁下去,眼看这是最后一条出路。咬牙跺脚说道:“小伙子,你想不想学内功。来来来我这里有本书你想不想看看?”说着又摸出一本薄薄的书籍,翻出一页,递到方中锦面前。
方中锦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过去习文,练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只见书上写着一句口诀:“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双手抱昆仑。”他心中微有所动,暗暗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当他还欲再看时,那道人一把收回书本,说道:“这是我门派的内功秘籍。你若还想再看,我可以把整本书送给你。你只要让我见见清欢姑娘,我保证只是要画画而已。若是动她一根寒毛,就叫三清祖师降天雷来劈死我!”
方中锦见他说得诚恳,不似有伪,心中打鼓一般挣扎。终于他下定决心,便说道:“好。我若助你见到清欢,你就把整本书给我。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那道人赶快接口,喜不胜收。
方中锦记得清欢上次曾说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她说。这道人虽然武功高强,却不做仗势欺人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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