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哈哈大笑,越看东方明越是喜欢,在他看来,自从这个年轻人入朝之后,就给他提了无数优秀的建议,而且为人知性识理,实堪大用。
想到这里,他笼络东方明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他望着东方明那张惯常挂着几分笑意的面容,轻声说道:“寡人身为一国之君,总有太多的不得已。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先生能够体谅。”
以刘骜天子之尊,就算面前是太后王政君,也未必会如此放低姿态说话,这番话自然指的是利用东方明夺了王氏一族兵权之事,话中除了没有表示歉意之外,已经表达了足够的内容。东方明心知肚明,虽然对那件事仍然耿耿于怀,却也只能继续装下去,冲着刘骜深深一揖,神情似有所动,惶恐答道:“陛下言重了。”
刘骜忽然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一事,看着东方明问道:“先生不建议寡人加固长城,然而先生若是远赴西域,北方匈奴那边该如何安排?”
东方明心中一动,想起蝶儿和他提过想要脱身之事,不如乘此机会试探一下刘骜的心意,于是稍一沉默,开口说道:“和硕公主的姊姊须卜居次云乃是匈奴王庭右骨都候须卜当的夫人,须卜当夫妇在草原王帐中声誉极隆,麾下有十万草原骑兵,大权在握,陛下可以以探亲之名派和硕公主为使,出使北方,必可收合纵连横之效。”
刘骜闻言,却是沉默不语,拿起桌上放的有些凉的清茶喝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兹事体大,蝶儿年纪太轻,贸然受命,只怕适得其反。”
东方明直接说道:“昔日昭君出塞,也不过十余岁年纪,而且举目无亲,抬头无故,却换得北境太平数十载。如今蝶儿虽然年轻,可其姊须卜居次云在匈奴手握大权,乃是女中豪杰,有她从中斡旋,料无大碍。”
刘骜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先生此言差矣,蝶儿与其母不同,她们姊妹自幼在草原长大,只能算是半个汉人,言行之间恐怕未必全为我大汉着想。况且蝶儿已至及笄之年,尚未婚配,受命出使也于礼数不和。若是能嫁给我皇室子弟,出使匈奴倒还顺理成章。”
东方明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一试探不要紧,反而勾出了刘骜这个心思,不禁暗暗叫苦,若是不说两句,只怕自己一走,刘骜没准就要给蝶儿指婚,如此一来,倒是把小姑娘坑苦了。
想到这儿,他当着刘骜的面一咬牙说道:“匈奴民风彪悍,人心善变,安抚草原之事宜早不宜迟,臣以为陛下不妨下旨,让和硕公主车驾在云中郡等候,等臣从西域返程时,愿绕路匈奴,与和硕公主一起,出使匈奴。”
这番话说得极为突然,不光刘骜一愣,就连东方明身后的宫玲也蹙起了眉头。
宫玲看着东方明,心想他不会真喜欢上了蝶儿吧?一念及此,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酸酸的意味。这些时日来,她也察觉到了自己对东方明生出了小儿女的情思,只是宫玲与蝶儿不同,她的心性极为高傲,明知道东方明与亓官梅早有婚约,自然不肯去给东方明做妾,因此只能把这份心思隐藏在心底。此刻听东方明如此回护蝶儿,不自觉的心中一阵不爽。
刘骜看了东方明一眼,心中也在快速地盘桓着,东方明一再建议自己派蝶儿出使匈奴,到底是什么打算。
和硕公主经常去司空大人府中之事,朝野上下也有不少非议之声,只是碍于东方明圣眷正隆,群臣不敢过多议论此事,可在孔孟之道大兴的汉朝,此事毕竟让很多人看不顺眼。
刘骜、包括太后王政君自然也知道此事,可也从未表示过任何不满,只因为刘骜却是存着另外一份心思。
蝶儿在刘骜的心中从情感上无足轻重,只是一直在考虑如何善加利用她特殊的身份。
最开始,刘骜也想传旨将蝶儿指婚给刘欣,毕竟这样最符合朝廷的利益,可刘欣偏偏等不及,惹出了昭阳殿前的一场风波,还将李先和天谕阁卷了进来,而李先和天谕阁都与东方明关系密切,当时又正值东方明入朝,为了不让天谕阁诸人心生反感,刘骜便暂时放弃了这个心思。
而他一直希望东方明能死心塌地为朝廷效力,作为一个风流半生的天子,当他知道蝶儿时常去司空府后,自然能猜到其中必有儿女私情,所以他一直在静观其变,想着若是东方明果然与蝶儿两情相悦的话,那自己身为天子,就干脆下旨成全这桩美事,也能让东方明感念自己的恩情。
但刚刚东方明提出和蝶儿一同出使匈奴,却是触动了刘骜心中的一个隐忧。
自从东方明入朝后,刘骜就一直没有摸清这个年轻人的底细,也不知道他究竟所求何物,只是隐隐感到东方明所图并不是皇家所给的荣华富贵。
在身为天子的皇帝眼中,一个人若是不贪图荣华富贵,那就很可能有逐鹿天下之心。
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刘骜对东方明以及天谕阁诸子有所警惕。
所以刘骜虽然给了东方明位极人臣的官职,也给予了他格外的尊重,却单单没有给东方明太多的权力,尤其是兵权。
这自然是从古至今所有帝王共同的心思,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能让有才能的臣子掌握兵权,否则极有可能在某一天会威胁到皇权的统治。
偏偏今日东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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