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唱晚对自己身份的解释,顾意驰忍不出笑出了声。
林唱晚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就也跟着笑了笑。
刚进楼道的地方还没有被清扫,瓷砖上铺了一层住户回来时带进来的雪,林唱晚一踩上去就感觉这里挺滑的。怕顾意驰摔倒,她便折返回去搀住了他的右臂,带着他往电梯那边走。
顾意驰可能是被她的贴心感动到,这会儿不再笑了。
“原来你就是林唱晚,我知道你,经常听你哥提起来。”他说,“就是一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抱歉,闹笑话了。”
林唱晚摇摇头,恩怨分明地回答顾意驰,“不是你的问题,显然是林朝阳又皮痒了。”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这个回答好像显得太不温柔太不稳重了,“呃”了一声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但是转眼瞥见顾意驰又笑开了,倒也没了解释的欲望。
他还真是爱笑。林唱晚在心里想道。
电梯升上十五层,林唱晚和顾意驰一前一后地出去,林唱晚拿钥匙开门的间隙里,顾意驰问了她一句,“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林唱晚的手顿了一下,无奈地腹诽林朝阳到底是对他说了多少谎。不过想想也是,要是顾意驰知道现在这个房子其实是她在住,肯定不会好意思来吧。
不知道是否属于大家常说的“搞创作的人通常都比较跳脱”,一向喜欢独处的她竟然仅仅因为看顾意驰顺眼这个原因,就对和他当短期室友这件事产生了期待。
有了期待,就会害怕期待落空,所以现在她突然开始担心说实话会不会把他吓跑了。
但又不能不回答。
说谎也不太好,她可没有林朝阳那么厚的脸皮。
她拧开了门锁,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故作平静地回答顾意驰说,“其实林朝阳早就不在梧桐市啦,这房子还没到期,就让给我住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住?”
林唱晚拉开房门,依然故作平静地“嗯”了一声,然后就看也不看顾意驰一眼,进门换鞋去了。
她已经把换鞋的动作放得很慢了,因为她想,如果顾意驰表示不愿意在这住了,她会再把他送下楼去,这样至少能给他留下个还不错的第一印象。
可是顾意驰一直没动作,没说不在这里住了的话,也没有要进屋的意思。
她终于沉不住气,起身回望,看见顾意驰背靠在墙上,也在望着她。
他把两根拐杖都放在面前,手很随意地搭在拐杖上,仿佛那不是拐杖,而是个栏杆之类的东西。
见她转过来,他低笑了一声道,“你哥认识我好多年了,对我放心不算奇怪。你呢,第一次见我,就对我这么放心?”
顾意驰的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加上那个笑容,这话听上去就很像“调戏”了。
林唱晚感到自己脸上有点热。
和林朝阳斗嘴这么多年的经验让她很难允许自己在言语上落下风,赶紧回敬一句,“你都这样了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倒是你,最好担心一下我会不会欺负残疾人士吧。”
温柔人设反正也立不起来了,林唱晚索性放飞自我,对着还是不动的顾意驰催促道,“赶紧进来啊,屋子里一共也没多少热气,一会儿全跑出去了。”
顾意驰低下头又笑了一声。
“好吧。”他伸手把拐杖递给林唱晚,“我现在拄拐还不太熟练,你门口东西太多,我估计没办法顺利进去,只能麻烦你扶我一下了。”
“哦。”林唱晚一边应一边想:刚刚是我多虑了,他还挺不见外的。
她接过了拐杖放到一旁,而后上前扶住了顾意驰。
这门口的东西的确堆放了不少,大部分都是林唱晚想着“下次出门就丢掉”的东西,结果几乎每次都忘记,于是越堆越多。
一个人住很容易会忽略这些细节,现在被顾意驰提了一句,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在心里的待办事项中加一个大扫除。
空间太窄,此时的搀扶便不像在外面的搀扶那么自然,他们是面对着面的,距离很近,稍微绊一下就能抱住——还好,他们两个都挪动得很小心,没发生偶像剧里那种一见面就摔到一起的尴尬情节。
艰难地进了屋以后,林唱晚带上了门,从一旁的箱子里找出一双林朝阳的男士拖鞋准备给顾意驰,想了想,只递给他一只。
“拿错了。”顾意驰说,“我断的是左腿。”
“哦哦哦。”林唱晚赶紧换一只重新递给他。
顾意驰接过拖鞋,忽然问她,“你毕业有半年了吧,还在专职写作吗?”
林唱晚被他问得有点意外。
首先是意外顾意驰知道她已经毕业的事——她比林朝阳小三岁,按理来说现在该还在读大学。之所以这么早就毕业了是因为她小学时曾连跳两级,人生进度条便比周围人快些。
其次也意外顾意驰会知道她是搞写作的,看起来,她虽然对面前这个人一无所知,但他对她并不是毫无了解。
学习、考试、毕业、就业,这些词可以说是林唱晚迄今为止最不爱讨论的一些字眼,她回答时就忽略了顾意驰的前半句话,只接他的后半句:“暂时还在写。林朝阳还和你说过这个啊?”
“嗯,在学校那会儿你哥就天天给我们推荐你的小说呢。”
“噗,你可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他才不会在意我写过些什么。”
顾意驰没顺着话茬往下说,转而问她,“你刚刚说‘暂时还是’?以后不打算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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