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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耳边听着熟悉的虫鸣声。

床铺之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今夜亲眼目睹钟离羽文吐血的一幕,童雨蝶的心沉甸甸地,像压了一块重石,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月寒之毒不是普通的毒,她自小跟着二宫主,侍候在其左右,最是了解此毒霸道与刁钻。

世间唯有研毒之人方有解药,除此之外,就连医术精湛如钟离羽文都没有办法研究出解药。

之所以称之为月寒之毒,那是因为每逢圆月之夜便会发作,万蚁钻心,血脉乱窜,能令人生不如死,即使再高深的内力也难以扛下痛楚。

少宫主却是在无解药的情况下,无疑是以肉身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这根本难以想象的痛苦。

天下之毒千千万,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尊主会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下如此狠厉之毒。

是的,研毒之人正是尊主钟离少华。

他将此毒用在两位宫主的身上,据闻在他们还未满一周岁时亲手喂下的。

童雨蝶也是在偶然间得知。

那时候,她刚被送到钟离雪清的身边,做她的贴身护卫兼侍女。

有一次不知何故,尊主命人送来的解药晚了一个时辰,钟离雪清难受的几乎要漰溃而死,直到服下解药之后,再慢慢得以缓解。

钟离雪清神志清醒之后,喃喃自语,“世间都说虎毒不食子,怎生的父亲竟样亲手给自己的儿女喂毒。”

她也是在那时才得知,她们的二宫主钟离雪清中了月寒之毒。

钟离羽文身上的毒与二宫主所中之毒一般无二。

这些年来,她陪在少宫主的身边十三余载。她也看到了每次少宫主在月圆之夜伫立在凉亭内吹笛,她深知原由,他是以吹笛来以此转移自己的痛苦。

最近几个月来,她发现少宫主越发的不对劲,不仅只在月圆之夜的吐血。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瘦了不少,如今穿在身上的衣袍宽松的让人心痛。

她担心再无解药,少宫主会熬不下去的。

依稀想起,二宫主不经意间透露过,他们兄妹二人一辈子都离不开尊主,一旦离开,等同于去见阎王。

她的心一突,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像似想到什么,她忙不迭地穿上鞋子,开了房门,足不点地,人已经来到了钟离羽文的房门前。

站定,又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了,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熟睡了吧。

徘徊了好半晌,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耳尖的听到了不寻常的咳声。

心下大惊,手一伸,钟离羽文的房门被她的掌风震开。

“少宫主!”

钟离羽文坐起身,清明的眸子未透出半丝的诧异,只是淡淡的道,“你怎么进来了?”

“少宫主,您如何了?”

童雨蝶紧着几步上前,来到他的床前,担扰的盯着他的俊逸不凡的脸庞。

“我没事。”

“可是你又吐血了。”

白色的中衣已然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又怎么可能没事。

“您别骗我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突然心绞的难受,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无碍,过了今晚便好了。”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是不是要解药?”

她不相信,心思已经开始千回百转。

如果得到了解药,是不是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了?

要是这样,她会想办法不惜任何代价将解药弄到手。

“回去休息吧。”

帘子放下,阻隔了她探究的视线。

嘴上含了话,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童雨蝶默默地退了出来,并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驻足在门外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听到她离开,钟离羽文忍了许久,一大口血吐在了他一早准备的帕子上,瞬间染红了整条帕子。

毒已经侵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了,再无解药,不出半年,必死无疑。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坦言面对。

无忧已经十三岁了,他会利用仅剩的半年时间,将自己的必生所学全教于她。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钻心的痛席卷他的全身。

花了十三年的时间,他终是没有办法研究出解药,他带着血痕的唇瓣勾起了抹苦笑。

耳畔隐约似乎响起那道冷血的声音。

“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道。”

一句一句的回荡着。

他不后悔,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

雪清将无忧托负予自己,他就有义务护她的周全。

只要无忧不出忘忧谷,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无忧。

咳——

胸膛气血翻涌,他又重重的咳了出来,他马上用帕子掩住了嘴才不至于发现声响。

今晚太不小心了,居然让雨蝶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现在还不想那么早让她知道。

一切他都已经想好了,他会在离开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

痛疼让他整个人虚弱的再也没有办法思考,渐渐地他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童雨蝶回到房间之后,她点燃了烛火,走到衣柜前,摸到了一个暗格,在里边拿出了一个荷包,转身踱步到桌前坐下。

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个雨字,那代表着她的身份。

曾经为了它,九死一生,她一样挣回了自己的命。

她从小是一名孤儿,辗转被卖了几手,最后落到了一个暗夜组织,专门训练杀手的地方。

在那里她体会到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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