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裂变
陆时寒眼神里掠过层叠山峦,起伏不定。
路让出来了,闻姜也没再坐回排椅,只抱臂站在廊道里。
一旁不远处是无人入住且房门开着的客房。
这几分钟,没再见任何一个活人现身楼道。
他们两具身体站得很近,近到陆时寒觉得仅仅是呼吸起伏,他的胸腔都能撞到闻姜。
陆时寒确认:“你再说一遍。”
闻姜显得漠然:“又怕了?”
品味了这三个字半响,陆时寒呵了声:“是怕,怕你后悔。”
闻姜斜他,微微一笑回:“是,我是被吓大的。”
她寸步没让。
闻姜先于陆时寒转身迈步,她那两个选项扔出来,压根就没想得到答案。
打?至于吗,她作也不至于作成那样,没意思。
上?在上面还要像机器似的动,她嫌累得慌。
况且路上饥渴,完不是时候,她还没寂寞到那种程度。
撩了他半路,当年憋着的那口郁气,已经散了。
他再出现刚好撞上她生活一团糟,浑身躁郁的时候,也算倒霉。
闻姜一向有自知之明,只是这东西她只能自己在心里想,再借她一张嘴,她也说不出来。
能出口的无非是提着一口气的犟,习惯性的咄咄逼人,外加坏起来那些不考虑别人的刻薄。
理论上都可以改,可她现在对做一个好人和做一个完美的人完没有兴趣。
此前还跟南珂说她过去浑,只怕现在比过去还浑。
***
闻姜刚转身,突然陆时寒有力的臂膀扯过她的身体,横在她前胸,忽地将她整个人摁向一旁坚硬的墙壁。
弄起火,在闻姜意料之外。
闻姜瞪陆时寒,可黑暗中是无用功。
她很快放弃。
自作自受,她自找的,她起初也没吭声。
可感觉到前胸隐隐被挤,闻姜到底没忍住,还是骂了声:“你TM手臂摁哪儿?”
陆时寒看着她的眼睛,手臂往下微移,吐了几个字:“接着骂。”
干脆利落,还坦荡。
闻姜吸了口气,忍着作乱的情绪:“放开。”
陆时寒笑:“后悔了?不是问我打一顿,还是上一次吗?”
他适才便说:“是怕,怕你后悔。”
闻姜自然记得,一边看着他,一边重复:“放开。”
静寂的楼道里,突然传来开门锁的声音,有人要从房间内出来。
两个人都听到了。
陆时寒微微皱眉,伸出另一只手臂捆在闻姜腰上,拖抱着她挤进一旁开着门的那间空置的客房,勾腿踢关上门。
室内光线黯淡到极致,彼此视野之内对方的轮廓模糊起来。
闻姜的后背依然被抵在客房门后的墙壁上。
离得近,陆时寒仗着身高,垂首像座山一样拦在她身前。
闻姜再度开口,仍是那两个字:“放手。”
所有情绪被湮灭在黑暗中,只有彼此浅浅的鼻腔涌动的气息在翻滚。
右臂摁着闻姜将她固定在墙壁上,陆时寒伸出左手强拽闻姜的右手,像攥着她的手去拿包时一样,此刻攥着她的手去解他的皮带。
艹,闻姜心头蹿火,想踹他。
她挣,陆时寒坚硬如铁,纹丝未动,提醒她:“我说过,会硌你骨头。”
闻姜的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敢动我,我迟早撕了你。”
陆时寒翘唇:“我等着,可你行吗?”
纸老虎当前,她每个字,都在痛斥他欺负她。
可明明,他也一度被欺凌过。
这句挑衅一出,闻姜差点咬破自己的唇。
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
陆时寒依旧攥着闻姜的那只手,但解皮带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声线略显喑哑,带着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哄劝的意味:“闻姜,硬碰硬往往两败俱伤。你有的选,就别总想撞死在路上。”
死了,还得给别人看热闹。
闻姜眼神冰凉,依旧重复那句话:“放开。谢谢你好心,我TM还没活够,五百年内死不了。”
陆时寒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别撩男人,你没那么强的能和他们抗衡的力量。很少有人会认为你进攻是出于自保的本能,这世界上大多数人,只会觉得你贱。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懂吗?”
闻姜后背陡然僵直,在陆时寒用这话剥开她身体发肤的时候。
那些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似乎一时间都被人抽出来鞭打。
她想挣脱他的气势,陡然下沉。
闻姜眉深锁,话也失了力道,一声呵低到不能更低,每个字都带着颤音:“你以为你懂别人?你算什么?”
陆时寒微动了下,从攥住她整只手,改为攥着她的手腕。
他没解释,但是老实回答:“我算根葱。话不好听,你就立马忘。”
他没对她说过这么长的话。
眼前的闻姜像只被人踩了一脚,炸毛且警惕的猫。
也许该摸着她的毛顺一顺。
陆时寒笑了下,放弃了那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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