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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恸哭声中,太子元宏搀着生母常淑妃,缓缓站起。

冷冷看着一旁的俯在英宗皇帝榻前哭成泪人的刘恕与牧流光,直声吩咐道:“来人!”

顿时,两队侍卫疾速奔入殿中,罗列两旁。

元宏直声道:“先皇有令,刘恕、牧流光二人忠心侍主,特准其为先帝陪葬,长伴先帝左右!”

刘恕与牧流光一听太子的话,心里俱是一惊:“太子,你……”

“还不动手!”元宏冷冷一喝。

两旁侍卫得了新帝发令,哪敢不从,立刻上前,押下的刘恕与牧流光,一路拖拽着就要往殿外走。

刘恕与牧流光大呼:“太子,先皇刚走,你如此不孝,必遭天谴!”

孝?元宏听罢,微微蹩眉。

他的孝顺,只给生他养他,多年来为他殚精竭虑的母妃。

至于床上躺着的男人……

何曾尽过半分父亲的义务,何曾给过他半分疼爱?

他冷落了母妃一生,却用尽力,去追求商娇那个妖妇!

甚至,为了抢回她的尸身,不惜发动战争,让两国军民陷入战火之中。

如今,终究还是为她丧了命。

那个商娇,就是一个祸国的妖孽。

可他的父皇啊,居然还看不透,想不透……

乞不到她的遗骸归国,竟连两样她的死物也不愿放手!

他如果让他如愿,又如何对得起母妃?

待到刘恕与牧流光都被押下了清心殿,元宏这才自大行皇帝手中,取下了那一束发与那只金簪,将两物放入锦盒之内,奉到常淑妃眼前。

“母妃……”他艰涩地开口,想劝慰,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

常淑妃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抬起眼来看了看那只锦盒,手无力地挥了一挥。

“拿出去……烧了吧。”她轻声道。

一双泪眼,看着床榻上已然长逝的男子,泣声道:“你也先下去吧……让我和你父皇,好好待上一会儿,说上一会儿话。”

元宏看着母妃难过流泪的样子,心中又痛又酸,却只能长叹一声,抱着锦盒,恭身退出了殿外。

待到大殿中已空无一人,常淑妃才缓缓踱到榻前,坐在榻边,凝着泪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逐渐冰冷的脸。

似乎,想将他的容颜,镌刻在自己心里。

“皇上,如今,终于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了。你我二人,也终于可以好好的说会儿话了。”她轻声道。

泪水,溢出眼眶,一滴一滴,砸落在他的手上。

“皇上,您可还记得,您与常喜的初次相见?那时,常喜还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粗使丫头而已。可您,却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睿王。常喜以为,您这样贵重的身份,对我这样的丫头,必然不会理会。

可是您却不仅接见了我,还道我貌美,送我金钗,还替我亲自簪进发间,对笑着我说,‘果然金簪配美人,相得益彰。看,簪上这枝金簪,姑娘果然更美了’……

皇上啊,你可知,就因为你那光风霁月,如天神降世般的一笑,让常喜的心里,从此后便容不下任何人了。

所以,常喜知道您爱慕小姐,便尽力的成。为的,就是希望小姐有朝一日能入了王府,常喜也可以以陪嫁丫头的身份随侍入府,陪在她左右,可以时时见到您……

可后来,小姐发现了我的心思。她以为,我只是贪慕您的荣华富贵,她想要阻止我,想将我嫁给他人……可是她又哪里知道,我不是贪慕您的荣华富贵,而是真心的,只因为喜欢您,而想嫁给你,哪怕只是为奴为婢,只要能时常见到您,常喜都甘之如饴。

所以,为了怕小姐当真将我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常喜做错了事。当年,您初次要我的那一晚,其实小姐并不知情,也并非她派我来,与您说那些断情绝交的话的。那些,都是我向您说的谎。

常喜并非有意欺瞒您,也并非有意要害小姐与您决裂,而是……常喜爱慕您,常喜不想嫁给除您以外的任何人……

也是老天垂怜,仅仅那么一晚,我就怀了宏儿。为了我对您的心意,为了宏儿,我对小姐以死相逼,甚至不惜与她决裂……才终于请动她,劝您接纳了我,让我有了名份,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您的身边……

可是,我入王府以后,这十数年来,无论是我,还是宏儿,却依旧得不到您的一丝眷顾与怜惜。您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曾与我好好说过一句。你的心里,依然只有小姐,只有她一人……

那么我,又算什么呢?当年一心一意的执意追随,一心一意的痴心爱慕,这十数年来独守空帏,独抚幼子,担惊受怕……我为您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城墙之上,那枝冰冷的,对着我与宏儿的箭罢了。

所以,我恨小姐,恨她辜负您爱她的一番苦心;但我也恨您,恨您辜负了我一世的青春韵华,到头来,除了这座冰冷的宫墙,以及一个淑妃、太后的封号……我其实一无所有。我所想要的,与我得到的……相差太多太多……

皇上,您知道吗,我时常在想,若那一日……若那一日你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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