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只是望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短短不过一瞬,又收回视线,继续迈着步子进了正屋。
小兄妹俩从锅里舀了热水到木盆中来洗碗,一边洗着,叶菘蓝的目光还一边隔着半个院子往叶辛夷的屋子瞟。细长的眉儿拢着,几乎打成了结。
“阿姐刚才,是怕猫吧?”还很怕很怕!“可是.......她什么时候开始怕猫的?”小姑娘对她的阿姐自来又怕又忍不住想要亲近。可是这些时日,她却喜欢她的阿姐,喜欢极了。方才,阿姐的样子,吓着了她,可是比起怀疑,她更多的,是满满的关切。
叶川柏的脸色不怎么好,一边用力刷着碗,一边抬眼,望了那没有半点儿动静的屋子,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她的,她自来秘密多得很,又哪里会告诉你和我?”
叶菘蓝默默望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将碗刷完,将灶房里一切都归整好了,那房间,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叶仕安出来让他们早些歇着。
灯,一盏盏熄灭,小院,彻底安静下来。
夜幕沉降,北风呼呼地吹着,卷着大片的雪花,拍打在门窗之上。
屋内没有燃烛,土炕上的人似在沉睡,却睡得极是不安稳。
陷在了梦魇之中,不时挣扎辗转,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不!”梦中一声尖锐的猫叫,叶辛夷瞧见那野猫竖起了浑身的皮毛,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将她恶狠狠盯着,朝她扑了过来,尖利的爪牙眼看着就要抓到她的脸,她甚至已能感觉到那猫张开的嘴里,喷出的带着腥臭的气息,一声尖叫间,她已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几乎是睁开眼的同时,她整个人便已是自炕上弹坐了起来。
瞠大了一双眼,直直望着黑暗中某一处。
胸口急速地起伏着,过了半晌,她才长吐了一口气,梦中那只骇人的野猫,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个认知总算让她已经跳到了喉咙口的心,又慢慢回落。
慢慢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已是汗透衣背,就是一头发丝,亦是湿得好似刚刚水洗了一般。
真是没出息!叶辛夷想着,明明已经不再是顾欢了,怎么还能陷在顾欢的梦魇里,这般狼狈?
可是心里知道,却是知易行难。
哪怕是立时直面生死,叶辛夷也未必会觉得怕,可一旦瞧见那样有着一双尖尖耳朵,圆圆眼睛,在旁人看来,毛茸茸甚是可爱的小东西,她便好似回到了五岁时,被顾怡她们关在黑屋子里,只知道哭,半点儿办法也没有的自己。
好似在提醒她,不管她变得再强,骨子里,那个胆小、懦弱的顾欢却仍然还在,如影随形。
房门在这时,骤然被轻轻敲响。
叶辛夷蓦地一惊,抬眼望去,见着门上映出一道影子,一个平和的声音穿透风雪的呼啸,抵达耳畔,“欢欢儿,是爹爹,开开门!”
睡了一会儿,叶辛夷此时的心绪,已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门外,叶仕安说完那一句之后,便没了声息,只是静静站在那儿,等着,不动也不移。
叶辛夷略作沉吟,终究还是起了身,草草收拾了一番,然后,将门打了开来。
门外,风雪大盛,叶仕安不过站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居然已是一头一肩的雪。
见得叶辛夷,他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进屋,只是望了她一眼,目光仍然平和如常,然后,将手里端着的一只陶碗递了过去。
“给你熬了碗安神汤,喝了早些歇息。”
叶辛夷低头望着那陶碗里褐色的药汤,愣了神。
叶仕安也不催促她,只是将那碗举在她跟前,平静,却也坚决。
叶辛夷回过神来,终究是伸手将那药碗接了过来,仰头,便将碗里的药汤一饮而尽。
叶仕安将空碗接了过来,笑着道一句,“好好睡。”便是转过了身。
她方才怎么了,没有问上半句。
可不要告诉她,原本的叶辛夷也怕猫。她才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儿。
叶辛夷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问出来,看着叶仕安大步走进屋外的风雪中,心里一时间复杂难言,情绪交杂在一处,连她自己,也无法厘清。
一夜风雪,一夜无话。
清早起来,风雪已停。
叶辛夷走出房门时,叶菘蓝正拿了一把比她人还高些的笤帚在扫着院子里的雪。
扫得很是卖力,小脸涨红着,就连娇俏的鼻尖上,亦是冒了汗。
她扫得专注,半点儿没有察觉到叶辛夷出了门来,已是走到了她身后。
直到手中一轻,手里的笤帚落到了旁人手中,她转过头来,这才微微怔道,“阿姐?”
小姑娘年纪小,还不会藏心事,什么都写在脸上。担忧、疑惑,忐忑......
叶辛夷恍若没有瞧见,一边低低“嗯”了一声,一边垂眼扫雪。刷刷刷,动作利落,力气也比叶菘蓝大了许多,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将院子里的雪都扫到了一处堆起。
叶辛夷这才微喘着气,望向叶菘蓝道,“早饭后,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往隔壁去问问贺家婶子,就说,能不能帮着做我们几个过年的衣裳,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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