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能渐渐被遗忘的,有些事却不能,只能渐渐淡化,然而无论如何淡化,终不能灭亡,只需要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星之火,便能燎遍你思想里的整片草原。
两年前的事情,本来早已算得上蒙尘往事,在我记忆里已经渐渐褪色,然而文慧深夜里的一个电话,让一切又恢复了它原有的光泽,让我的记忆清晰、明了,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回到宾馆里,想着这些往事,思潮起伏,哪里还睡得下?
最后我又想到在学校门口,文慧分明是向我跑过来的,我为什么要跑?
对啊,我为什么要跑?
我越想头越痛,最后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脑袋,里头是“嗡嗡嗡”的类似于一群蜜蜂围过来的声音。
后来我又点了一支烟,抽上一口,呛住了,这一呛倒让我有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我要去见文慧,我要向她要一个答复。
我换了衣服下楼,让酒店安排了车送我。
因我确实太晚了,一路上我对开车的师傅道歉不迭,我说:
“本来这么晚应该叫出租车的,但太晚了,实在怕不好叫车。”
师傅是个慈善的人,笑着说:
“没关系,我本来也是值夜班的。”
我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这时候的上海,正是繁华热闹的时间,两旁的林立的高楼的层层叠叠的玻璃窗里透出五颜六色的光来,整个城市就在这些溢彩的流光里不停地闪烁、不停地跳跃、不停地欢腾。
我望着车窗外的世界,突然有个可笑的疑问,几亿人前的人类的祖先,还在为食物和躲避猛兽的袭击而四处奔波逃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后代会称霸地球,并且因为衣食无忧,要靠身体上的疯狂去弥补一种叫做精神的东西上的空虚。
“一定没有的,”我自己给自己做了回答,“就像我们也无法想象几亿后人类的样子,地球的样子。”
车子快到S校的时候,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来等待绿灯,因为刚从城市的繁华区过来,这里便显得格外冷清和萧条。
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地面,路灯周边围了密密麻麻的一群蛾子在飞舞。
然后一对情侣的身影钻进了我们车玻璃前的视野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人大概吵架了。
女的边哭边在前面跑,男的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追着。
女的突然停下脚步来,紧跟在身后的男生也急忙停下来,因为隔得远,我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但看女生的表情,应该是在骂那男生。
男生似乎没有回话,倒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女生骂完了又转头往前跑。
这时候听得开车的师傅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谈个恋爱寻死觅活的。”
我笑道:
“寻死觅活还不至于吧。”
师傅说:
“豁,你还别说,”这时候车已经开动了,“前段时间,在我老家就发生了一个悲剧。”
我好奇道:
“什么事?”
他说:
“我也是听说的,说是有一对高中生谈恋爱,双方父母和老师知道了,那么小的孩子,肯定是不行的,便不允许他们见面,可哪里管得住,私下里不还照样见面,后来女方的父母逼急了,把小女孩给关了起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忙问:
“怎么了。”
师傅叹气道:
“女孩子跳楼了。”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道:
“我的天!”
师傅接着说:
“这还不只啊,那男孩听说女孩跳楼了,居然也跟着殉情跳楼了,这两小孩,你说说,喜欢一个人不成,居然连命也不要了,你说这是前世造的什么孽?”
我想了想说:
“大概叫欲罢不能吧!”
说完了,自己也觉得表达地不对。
正说着,车子已经到了S校的门口,我叫师傅先回去,告诉他晚上我大概不回酒店了。
学校大门已经关闭,我央求守门的老头让我进去,老头怪我扰了他的清梦,死活不让我进,后来我把身上的两包中华烟给了老头子。
老头子眯着眼问我:
“你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
我说我是学生。
老头说学生抽这么好的烟。
我没有解释,好在他总算把门开了。
我到了文慧住的宿舍楼楼下,宿舍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楼下一盏路灯还昏昏沉沉地亮着,又伴着天上的半轮月亮,冷清的光照得整栋楼格外洁净,楼下的门也已经关了,守门的大妈估计也睡死了,我知道这个点如果叫醒大妈,她一定不会让我顺利进女生宿舍。
于是我爬了进去,又趔趄着脚上了三楼,到了文慧宿舍门口。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吹到我脑门上,我突然清醒了。
敲门吗?
里面可住的不是文慧一个人,我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必定引起她们的轩然大波,将会对文慧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就算里面住的是文慧一个人,不用考虑我这个点突然出现给她带来的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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