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是个好东西,能麻醉你的百转愁肠,但喝酒的人怕醒,怕回忆起醉酒时做的荒唐事,同样更怕回忆不起醉酒时做的荒唐事(比如只记得零落的一些片段。)
我连过了三天烂醉如泥的生活,精神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升华,只是那是以残害身体为代价的,到第四天的时候,身体突然闹革命,身器官一起罢工,于是昏昏沉沉地被人送进了医院。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白大褂
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苍白的,无力的。
各方小鬼咿咿呀呀地在我耳边叫着,闹着,唱着,又在我眼前飘然着,慢慢地往上升,我软着身子,眼睛直瞪着,空洞洞的,无力地躺着,由着他们闹,并不去挥散他们。
有人到我身边来,又从我身边离开,又有人来了,又走了。
人大概皆是如此的,分分合合,早该习惯了的。
我也不知道是梦是醒,似乎,也并不重要。
只有一天晚上,半夜了,是个很死寂静的夜里,似乎有人隔着床单伏在我的腿上,呜呜咽咽地哭泣着,我那时候意识突然清醒了,想着,那大概是文慧,想撑起身子来,但终究没能爬起来,她哭了一会,又走了。
我以为我不能醒过来了,但终究还是醒了,已经是七天后。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应该也不过是一场梦,大梦里的一场小梦。
我母亲给我下的一个死命令,必须和文慧断了一切关系,就连我给文慧妈妈拿钱治病的事,她老人家也知道了,她说:
“以前的钱也不希冀那穷人家去还了,但以后绝不可以再给他们寄半分钱。”
我看着母亲,我母亲是个爱漂亮也漂亮的人,五十多岁的人,坚持每天做半小时面膜,脸上也涂浓厚的粉,她依旧有白皙的皮肤,生动的轮廓,可是此刻,我看到了她粉底下面的一丝一丝的皱纹,从额头一直垂到鬓角。
那是岁月刻上去的,如同树的年轮,任凭你如何遮掩,它终究要存在。
这代表,她老了,不可抗拒地老了。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时间带来的衰老。
那一刻,我突然哭了,伏在她的怀里,像八岁的小孩,嚎啕地放肆地哭着,她也轻拍我的肩膀,如同许多年前她轻拍她怀里的婴儿。
我换了手机号,换了QQ号。
我在三亚,文慧在上海,两个世界。
失去了交织的两个世界。
这一天我去公司,这个我是挂名老板的公司,我已经呆习惯了的,这一天却觉得很陌生,不,与其说陌生,不如说新鲜,房子是新鲜的,电脑是新鲜的,员工是新鲜的。
我才发现,我这员工里有一个小女孩,这是个顶漂亮的女孩,整张脸和身材都是柔软的细线条,皮肤是白的,眼睛是大的。
我走过她的身边,她看着我,她喜欢用她的大眼睛瞪着我看,她看我的时候,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以至于我曾经怀疑她的没有表情代表她对我的憎恶,然而我这一天突然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她脸上的表情,轻柔的,细腻的,如同春天里飘摆的杨柳丝儿。
我于是又走了回来,我说:
“谢倩倩?”
她有点惊讶,旋儿点头,笑开来,在脸上凝出一个酒窝,她笑起来更加漂亮。
谢倩倩喜欢漂亮的衣服,我于是给她买各式的衣服,她穿上去,如同一个衣架子,一个漂亮的衣架子,只可惜总会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思考了很久,大概是衣架子是死的,不会思考。
不过有时候,可能漂亮就足够了,比如在饭局上,谢倩倩坐在我的边上,所有羡慕的眼光就会投过来,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很骄傲。
又比如,我妈妈就很喜欢漂亮的没有思想的东西,她说:
“女孩子就不该有太多心眼。”
我笑着说:
“那样就不会惦记您和爸那点家产了。”
我妈听了洋装要打我:
“你爸白手起家,到今天不容易,他的家产一定要跟着姓刘。”
我说:
“妈,您可真是一个一辈子只为自己男人着想的好女人,可您什么时候也为自己想过。”
我妈要打我,她并不会好好想我的问题。
又比如,谢倩倩会准时到达约会地点,我说五点十分,她绝不会挨到五点十一分,只有一次,她原本算好时间的,不料她坐的公交车堵车了,堵得太厉害。
她打电话来,说她不能在约定时间来了。
我说没关系。
结果她急的在公交车直跺脚,边跺脚边哭了起来,弄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一迭连声地劝她别着急,结果越劝她越哭得凶起来。
她迟了半小时,她见了我,脸上的表情像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弄得我反而安慰她半小时。
再比如,吃东西,我说吃湘菜,她一定同意,吃西餐,她也一定赞成,买东西,买贵的,她说行,买便宜的,她也没意见(当然,买衣服除外)。
什么都行!
如同我的附属品一样,我的思想就是她的思想。
所以我不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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