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芷没有言语,静静地坐在那里。
戴婶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方呈再过两天就是十岁整了。咱们村里面有个习俗,幼年敬双亲以孝。我这老腿老脚的也不利索,村里面我想来想去,上过山的人里面也就孙策和方呈走的近点,刚好你们和方呈爹娘又是旧识,我想着让孙策后天带着方呈去山上祭奠下爹娘。”
赵芷点头了点头,应声道:“戴婶你放心,我替孙策答应下来了,等傍晚孙策回来,我就和他讲。”
戴婶欣慰一笑,起身道:“那就好,其他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口茶水未喝,戴婶起身离开庭院。
赵芷也没客气,一同起身送其离开。
送走戴婶,赵芷返回院中,自己坐到板凳上。
“你也听到了吧”赵芷说了一句。
“那可不,听得真真切切!”孙策一脸痞笑从屋里走出,挪挪捏捏的坐到躺椅上。
赵芷没有在意男子的古怪动作,自顾说道:“戴婶交代的事情你落实办好,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孙策笑道:“媳妇,你就瞧好吧!”
说罢,男子拿起木桌上的茶杯一口饮尽,撇了撇嘴。
食之无味,但又不敢说。
赵芷转头看了眼隔墙的方呈家,话锋一转,“我这几日要闭关一趟。”
孙策面容瞬间变凝重,隔绝了天地,正色道:“旧伤复发了?”
“嗯。”赵芷应了一声。
彻底没了平常嬉笑面容的男子,怒意昂然,“这金印山里的蓬莱玉枝真锤子的难找!老子找了五年了,连个枝芽芽都没瞅见!”
说罢,男子起身,直接一脚撼地。
只见孙策落脚处向下崩塌三尺,地面被撕裂开来,裂纹向四周迅速蔓延,一直到爬上墙壁才有停下迹象。
赵芷摇了摇头,说道:“天命所归,不强求。”
女子纤手一挥,已经裂损不堪的院内如同时光倒溯一般,渐渐恢复成往常模样。
赵芷起身,看向面色深沉的孙策,安慰道:“老毛病了,压一压,没什么大碍的。”
孙策抬起头看向天上,一言不发。
————
名叫方呈的送鱼少年,得空之余,就会去想,如果自己爹娘还在,自己会是什么光景。
娘亲肯定会多攒些钱财,把自己送到青云县的学塾里求学。爹爹的话,保不准会买来一头小毛驴,每天牵着小毛驴,送自己去青云县。
准备回家的方呈一想到这些,走起路来都变得欢快了许多。
“哟,那不是方灾星嘛!”方呈面前传来一句讥讽。
方呈望去,远处几个男孩子三五成群,向方呈走来。
领头的方呈认识,是东巷子里苏家的小少爷,苏睿。
苏睿比方呈大两岁,父亲是村镇上的里吏,管理着整个金印村。一开始,村里的孩子不愿意这个家里有着大官的苏睿一起玩,都有些怕他。苏睿耍了个小聪明,说是谁要当了他的小弟,就每天给谁两文钱。一听说有这好处,孩子们都相继陆陆续续地跟在苏睿屁股后面。一看有人加入自己的队伍,苏睿胆子也大了起来,今日去撵狗,明天去揍鸡。久而久之,苏睿就成为村上的孩子王。
苏睿领着自己的小弟,走到方呈面前,双手叉腰,老气横秋道:“谁让你这灾星进东巷子里的?!不知道会坏了风水吗!”
风水这两个字,还是苏睿听自己父亲念叨出的,其寓意作用于催旺,化煞,运程三学之内,但具体定义为哪般,苏睿没有去细听自己的讲解,对他而言,主要这两字足够猎奇,让人看不见摸不着,那就是一个谈资。
这不,拿来吓唬吓唬别人不是正好?
方呈一看苏睿的架势,有些气软,“我来送鱼的…”
不等苏睿开口,身后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捏着鼻子,嫌弃道:“噫,难闻死了,腥死了。”
“死灾星,把自己爹娘克死了,天天就会送鱼,一辈子都是送鱼的!”另一个孩子满脸厌弃的看着方呈。
方呈反驳道:“我不是灾星!我才不会送一辈子的鱼!我会…”
送鱼少年被说的有些激动,差点忘记答应孙策的事情。
临崖勒马的少年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苏睿伸出手,狠狠地弹了弹方呈的脑袋,轻蔑道:“呵,你说你还会些什么?人要认命,知道吗?我以后可以借着我父亲,做大官发大财,你呢,抓大鱼?”
“就是,迟早和他爹娘一样,死在河里。”苏睿身边传来附和声。
苏睿讥笑不已。果然,人的快乐感,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少年双手握拳,微微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苏睿。
苏睿讥讽瞪了方呈一眼,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破坏本少爷出门的心情!”
方呈默默无言,转身就向巷口走去。
“哈哈让他滚还真滚,窝囊废!”
“还不如村里的狗,狗还会反抗叫两下。啧啧啧,难怪没爹没娘。”
“一辈子就是个臭送鱼的!”
……
提着竹筐背条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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