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殿试退了之后,众贡生才觉得捡回了一条命。走出大殿之余,不忘抬袖擦拭额头间的冷汗。
几个同是龙洲来的贡生,转头目色阴测地打量了龙绯云一眼。
方才要不是他们拼死阻挠,云翡就要成六冠之首,当殿就要被封为一甲状元。
常言,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像云翡这样聪慧多才之人,留着就是个阻碍!朝中官位,岂能让他一介穷苦书生随意挑选。
他们这些贡生背后,都是些世家大族,金银装斗,就是差一官位傍身,护族兴旺。早已打点好的一切,绝不能让这杀出来的云翡横插一脚,夺得帝心。总之一句话,这云翡是非死不可。要怪只能怪他,无权无势,还妄图做官腾达。
两个贡生目里藏刀地对视一眼之后,在常清的身边一撞,将他拽到了一旁。
到了无人的宫殿后面,常清一甩袖子,望着不相识的两个贡生,气恼惊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挟我来这里?”
两个贡生一拜首,眼底冷芒不减,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笑意,“不好意思,唐突常公子了。我们俩如此为之,也只是想与公子商量一件事情。”
常清不是傻子,脖子一横,“你们想与本公子商量事情,也也要看本少爷高不高兴!眼下,本少爷不高兴,一切免谈!”
刚想转身,就被皮笑肉不笑的贡生挡住了。挡住常清的人,人高马大,脸方目圆,一看就不像是个好惹的角色。
他虽在笑,但这笑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刀子气的寒意。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常清压下了眉头。
挡在他面前脸方目圆的贡生,幽幽弯了唇,“是我等唐突了,常公子不用害怕。在下魏甲与常公子一样来自于龙洲,常家在龙洲乃是制香第一家。我等早有耳闻,哪里敢对常公子不敬!这次将常公子请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本少爷家族威名就好,本公子没心思跟你们在这磨叽!”常清掸了掸袖子上的灰,抬步要走却又被拦下。
魏甲眼睛抬着,皮笑肉不笑道:“常公子不如听完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你说!”常清站定了脚步,眉头不松。
“那云翡着实可恨不是?我们同是龙洲贡生,不如联手,让那云翡化为雍州城里的一捧春泥。让常公子坐上一甲的位置!事情达成之后,公子高中状元,可别忘了我等。到时同为官僚,该互相帮辅。”
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常清眉头蹙得格外的紧。
按照他现在的势力,绝不可能比得过云翡。常家要想成为龙洲第一大家,只有靠他在朝廷中铺路。
“可那云翡……”常清讷讷做声,犹豫至极。
初次见面时,那混蛋穷书生就戏弄自己,让自己丢尽了颜面。他早想将云翡剥皮抽筋,可经过殿试之后,他看得出云翡是个真的有才的。
就这样将他除去,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常清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云翡一死,对他而言是百利无害。
没了云翡,他还能抱得佳人归。可偏偏,他答应不了。
眼前浮现起云翡在朝堂上镇定自若之色,侧颜纤琢隽美,眸底藏云纳壑。倒也担得上五冠之首的名头,如庭中云鹤。
“常公子你在犹豫?”魏甲问了一句,神色逼人,“难不曾是看上云翡那小白脸了?舍不得对他下手?常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一时心软,毁掉得可是你的锦绣皇途。”
常清回过神,红了耳根,恼恨道:“你在胡说什么!本少爷会看上那穷书生?本少爷不兴分桃断袖之癖,只是在想该怎样除掉他为好。”
魏甲眼波一转,笑着开口:“只要常公子与我等一条心就好,至于除掉他的办法有的是!所有的事情,魏某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明日武场上云翡与我对上,就是他的死期!”
“只要他一死,这一甲的位置,定然是常公子你的!”
从坤翊宫的玉阶前一步步走下,龙绯云还有些浑噩,至于常清在她眼前被人拽走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那人一定是凤卿,她不会看错。他的身影,他的气息,她见过、闻过那么多遍……
朝堂之上,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层珠帘,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龙息灼伤的地方,极难愈合,更会留下疤痕。也不知在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药草能去除龙息留下的烧伤。
公狐狸那张好看的脸,是不是因为她给毁了。
那张脸,看着怡人,毁了着实可惜……再也担不得天下第一公子的雅名。
这几十层玉阶,龙绯云硬是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走下。赤瞳有些空荡,一心盘算着要不要去见公狐狸一面,看看他到底烧成了什么模样。
如果当真是毁了容,她会想办法找来药草,哪怕踏遍四洲,也会想办法恢复他的颜容。
走到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龙绯云抬眸不经意看见了还未离开的狄蔓,下意识就想唤她蔓儿。话到了嘴边,龙绯云又咽了回去。
凤卿到底有没有被龙息灼伤?
我为何会在朝堂之上看见他,他是不是也入朝为官了?
这些话,都堵在她的喉咙间,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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