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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结束后,修士没有多留,依旧是握着温折的手走出去。..

他挥挥袖子,放出一辆垂纱堆叠的轻车代步。那车子大概是件什么法宝,尽管没有妖兽牵引,却依旧能够平滑轻稳的在天际滑翔。

轻车内部出人意料的宽敞,桌椅床柜一应俱,只是装饰却清淡的过了头,一点都看不出这人具有能坐在听梅宴上首的高贵身份。

修士把温折带上车子,就放开了他的手,平淡的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椅子:“坐。”而他自己则径直走向书柜,挑了本古卷默默翻看,打发时间。

温折一开始还以为修士让自己坐在这里是有什么深意,但修士表现的淡漠非常,专注于手中的书简之中,连视线都没有偏过一下。温折暗暗揣度了几番,最终在目测到了两人距离之后豁然明白:修士让自己坐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样两人相距最远而已。

这位大人嫌弃自己。

想通这点,温折不动声色的又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了缩。

他这样的人,能苟活于世已经是万幸,能遇上个明明心里厌弃,却不笞骂加身的主人就更是万幸中的万幸,除了让自己没有存在感一些,哪还能做什么别的?

卑微如他这样的下等人,从不怕累一些,苦一些,只是想默默的活的好一些。

这位花君厌烦自己,温折自然不敢放肆。他连视线都不敢乱飘,半个多时辰就一直盯着脚下踏着的琉璃板。在温折看来,这轻车真是巧夺天工,每一寸地砖都是琉璃所制,又不知道施了什么仙术,里面还有大片大片的新荷含苞而结,慢慢绽放,最终又枯萎衰败,留得一片残荷,徒承雨声。

只除了所有装饰都素净的寡淡,不食烟火到好像没有一丝人气儿一般。温折见识浅薄,但跟着广华二少的那几个月,他也见识过高门大宗的卧房,起码不会这样冷清的令人生畏。

脖子低的酸疼,温折小幅度的动作,把脑袋抬起来,尽量不惹人注意。刚才进车的时候只是匆匆一扫,现在视野开阔,温折才发现,那些青纱白纱上,竟然隐隐有着淡蓝色的暗纹,依稀瞧着是朵荷花。

直到现在,温折也只猜出了这人应是十二花君之一,然而看到这满车无处不在的荷花图纹,再联想到“花君”二字,温折心中隐约一动,登时冷了个彻底。

――想必,这就是菡萏花君了。

他上辈子在广华门服侍二少的时候,有个同宿的同病相怜的男宠。都是苦命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次他被折腾下去半条命的时候,那位侍儿出声安慰他“忍忍吧,两三个月新鲜过去就好了。好歹我们跟的是二少,总比跟着菡萏花君强吧。”

以前温折也听说过这位菡萏花君的名头,大多说他嗜血好杀,手段残忍,花了三天三夜把人寸寸剁成肉酱之类,还真不曾听说他好男风。没想到那侍儿冷笑着告诉他:“以前我跟哥哥都是流云道人身边奉茶的小童,那次他带走了我哥哥,然后……”

“当晚我哥哥奄奄一息的给我托梦,我苦苦哀求道长一天,才有个给哥哥敛尸的机会。”直到如今,温折都记得那个侍儿的眼神,极尽仇恨刻毒:“二少这些玩法算什么,不过是人家剩下的罢了。那畜生除了房事上爱好凌虐之外,还爱看少年跟妖兽.交合!”

温折不寒而栗。

本以为自己有幸挣脱虎穴,却只是又入狼窝罢了。

温折慢慢回想起上辈子听闻的,有关这位花君手段的事例,每一桩都血腥的让他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修士的声音在温折耳畔响起:“过来。”

温折僵硬的动了动,他站起身来,只觉得脚下发软。他努力的做出一个温顺的笑容,然而心中的恐惧却让那笑容变了形状。

他实在是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些修士的一时兴味,会让人多疼。

修士又握住温折的手,他的手依旧是温暖干燥的,然而温折已经找不到刚刚被他从泥沼中救出的心安:“您……可是菡萏花君?”

容雪淮轻笑道:“你识得我?”他因为上辈子和今生的某些经历一向深居简出,百年来出门次数屈指可数。这个混血能认出他,倒也机灵。

他微笑着低头,本来打算问问这孩子的情况,却看到了一双绝望的眼睛。

一双因为得到肯定答案而无尽绝望的眼睛。

温折一时心如死灰,却知道在这些修士面前,自己就是想死都不一定死的成。他颤抖着笑了笑:“我会听话的。花君,求您……小奴怕疼。”

他没有等到花君的回答――这样高高在上的修士,当然不屑于给一个混血回答。他的衣襟在静默中被拉开,随即,他就听到了对方加重的呼吸声。

温折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都怕的颤抖。他感受到对方的手指从自己胸膛的鞭伤上寸寸划过――在那一刻他甚至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自己被广华二少带走的前一天的确挨了顿劈头盖脸的鞭子――接着便听到修士寒凉的声音:“你历过人事?”

有那么一刻,温折想说一声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修士,知道他已经是被人碰过的东西,是不是就不屑再碰他?

但他不敢。他怕这位花君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把他扔给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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