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的心情明显很好,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更有活力了些,不再是少年老成的模样。
他亲扶秦宁起身,“今日进宫可还顺利?”
“托殿下的福。”秦宁将额头低下,越发恭敬道:“皇上应了我的请求,会予谢文卓以惩罚,予民妇以补偿,倘若当初没有殿下出手相帮,也许我至今还被谢文卓给关在公主府里,亦或是早已没了命,为感谢殿下,故今儿个我做东,请殿下吃饭。”
晓得谢文卓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顾玖心情越发好了些,他再低头看秦宁。
跟前妇人裸露出来的脖颈白皙纤长,令人不禁生出欲放在手中把玩的心思。
顾玖并非是愣头青,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对秦宁大抵有不一样的心思。
她穿着保守得体,言行之间甚至透着拘谨,偏偏让他浮想联翩。
也许因为她是谢文卓的原配妻子吧。
掩去眸中深色,顾玖故作云淡风轻道:“你有今日,得来不易,全然是靠你自己争来的,本殿不过给你提供辅助罢了,你如今还需得先回去,向关心你的家人们报个平安。”
秦宁讶异,这顾玖倒还真是如书中所说的那般,温润如玉、善解人意。
最难得的是这人能站在旁人的立场想,想旁人所想。
这样的人纵是有些软弱,但想来也会是一代仁君吧?倘若没有被自己最信任的宠妃谋杀的话。
想到这里,秦宁悠忽心生冲动,想提醒顾玖小心孟四姑娘,但很快理智便回笼。
她若要提醒顾玖,那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去说呢?说后顾玖定然会问她前因后果,难道要她告诉他,她是穿越而来的吗?
更甚至顾玖所处的这个时代压根便不存在,这不过是书中的世界罢了?
那样的话,她怕是会被人当做妖怪给活活的烧死。
“殿下说的极是,不过若是殿下肯赏脸的话,我们可以再约殿下方便的日子。”秦宁一脸虔诚坚定,似乎不约到顾玖便不罢休一般。
顾玖深以为秦宁是为了感谢他,不由得感叹道,在乡野间长大的妇人虽不若官家小姐们时髦,可胜在心思单纯直率,懂得知恩图报,而不是恩将仇报,从这一点来说,秦宁比那些人要好上许多。
撞上秦宁过分期待的目光,顾玖并不忍心说出半个“不”字,便道:“好,我是闲散皇子,平素里但凡不上朝,都是有空的。”
秦宁的眼中多了几分汝慕道:“九皇子平易近人,同民妇心中所想的皇子大有不同。”
顾玖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个不同法。”
秦宁道:“皇子一般出身矜贵,平素里来往的也多是世家子弟,即便会对民妇这样的人心生怜悯,但也多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
“但九皇子不同,九皇子是真心替民妇鸣不平,并将民妇视于平等的位置上,从来不曾觉得民妇休夫有什么不合法理的地方。”
秦宁不遗余力的夸赞着这位将来的九五之尊,直将顾玖给说的极是“汗颜”。
究竟顾玖之所以并不觉得秦宁休夫有什么不对,是因为那对象是谢文卓。
对于曾经在前世绿了自己的敌人,即便是再难堪一点也没什么的。
不过被人夸赞的感觉当真是极好的。
他这一生都笼罩在上头几个嫡亲的兄长之下安慰,文不成武不就,同样是嫡出的皇子,人们提起他上头的几个兄长,极尽褒意。
而提起顾玖,则全然是九皇子懂事、乖巧。
即便后来侥幸成为太子,也是因为上头的几个兄长斗得太激烈,他一时捡了个漏。
但在秦宁眼里,他却是个极不同的,这份不同甚至凌驾于所有皇子之上。
顾玖的声音不由的更轻柔了几分,“秦娘子胆大、有魄力,同以往我见过的所有民妇都不同,是秦娘子值得我这样对待。”
秦宁忍不住羞赫,面上悄然浮现出几抹红云,落在顾玖眼中只觉得可爱。
只是这可爱的人儿此刻却低头暗自垂泪道:“可惜碰到了谢文卓那么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我便是再好,他也看不见。”
谢文卓看不见,但是他能看见呀!
此时顾玖心里竟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他再度咽了咽口水说:“往后总会有人看到秦娘子的好,并好生对待秦娘子的。”
秦宁无谓的一笑说:“我如今这身份,并带着个孩子,也不期望有哪个男子当真会心无芥蒂的求娶我,往后余生,我和皓儿过好我们两个的小日子也就是了。”
虽然如此说,但她面上尽数是坦荡,而无一丝自卑之感,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从前的顾玖大抵对似孟秋知那等故作娇柔的女子会心生怜意,临死方知这样的女子心如毒蝎,他的真心怜惜反而是她手中的刀。
如今,他可太欣赏似秦宁这种看似柔弱实则有自信有原则的女子了。
顾玖于是道:“世事自来多变,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眨眼间,二人已步行至皇宫门口,顾玖头一次觉得,时辰过得如此之快。
九皇子府邸与秦侍郎府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于是秦宁与九皇子告别道:“九皇子还请慢走,我过两天闲了下来便会托叔父给你递帖子,到时候你一定要赏脸过来。”
顾玖点点头说:“我送你。”
秦宁怎敢麻烦未来的太子殿下亲送自己,忙道:“叔父的马车便再外头等着我呢,不用劳烦九皇子殿下了。”
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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