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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乞丐牵着小乞丐的手,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脊背挺得越发直了些。

秦宁将目光上移到九皇子的身上。

但见顾玖目光如炬,眼神玩味。

顾玖分明是在看向秦宁,却问向了谢文卓。

“依谢驸马所说,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介乞丐罢了,如我们这样的人家,倒是时常发这样的‘善心’,但驸马的记性却着实是好,甚至还将他们的容貌给记在心间,刚刚过来便立时认出。”

这着实是其中的疑点之一,但谢驸马当年能中榜首,凭借的就是这过目不忘的本领。

只是顾玖又说:“但本皇子依然还有疑问,便是这区区一介女乞丐,是怎么进得了公主府,又是怎么弄来了专属于公主府仆人们所穿的衣裳?究竟他们只不过是一介乞丐罢了!你们这华阳公主府难不成是个筛子不成,什么样的人都能进来?”

众宾客闻言亦是免不了一阵议论纷纷,究竟华阳公主府的暗卫可是由天子指派的虎卫军担任,公主自幼被娇宠惯了,并不懂得如何管理这些暗卫,于是便将这些暗卫交到了驸马谢文卓的手上,可谢文卓都做了些什么?

今日是乞丐,明日是不是就会是刺客?

尤其今日还是华阳公主生辰,更该慎之又慎的盘查进来的每一个人,怎的就让一个小乞丐给混了进来?

究竟谢文卓能拥有的如今的这一切,虽也确有几分真才实学,但更多的却还是靠着婚娶公主所带来的便利,毕竟所谓榜首,不知凡几,也没一个像谢文卓升迁的这么快的,直接让吴次辅认了他做弟子。

谢文卓内心恼怒更甚,直想将秦宁给抽皮扒筋了去,面上却是一片歉意说:“是我疏忽了,未能照顾好公主,但请公主和九皇子责罚。”

华阳公主面上原也有疑虑,但眼下见驸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弯腰道歉,连忙说道:“是这乞丐奸诈,关驸马什么事,九弟也别太苛责驸马了。”

当今天子膝下儿女众多,但得宠的也就那么几个,九皇子性温良,待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偏见着华阳公主过分冷淡,无他,只是因为华阳公主太过骄纵。

华阳公主成婚后,脾性较之以往有了很大的改变,姐弟两个的关系才比从前好了那么一些。

眼下见华阳恳求,顾玖却从鼻孔中冒出一声冷哼。

“我奸诈?”秦宁却不带半点怕的,究竟是在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之下,“倘若当真是我奸诈,又怎么会被自己的郎君给污蔑成乞丐?”

“谢文卓,在你心中,你的原配妻子便是区区乞丐?”

“你贵为新科状元,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妻儿生活困窘不说,还要反手泼他们一盆脏水吗?”

秦宁缓缓站了起来,她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谢文卓看去,直看得谢文卓脸色一青一白,险些失态。

然后人们便看到了一张白皙秀巧的脸庞,左眼角下方的一颗泪痣尤为精巧,平添几分妩媚。

这样一张面容,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去行乞的地步呀?除非这女子重视名节胜过性命。

再联系到秦宁所说的话,人们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难不成眼前这妇人当真是谢驸马的原配妻子?那便有好戏可看了。

人们目光灼灼,分别在秦宁、谢文卓和华阳公主的面上不断变幻。

“你休要污蔑于我。”谢文卓这话有几分底虚,他又着实没有旁的办法,只得用眸光威胁秦宁。

但秦宁一点都不为所动。

秦宁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呈于顾玖的跟前,并说道:“我与谢文卓成婚于七年前,自有文书作证,彼时谢文卓不过是个秀才罢了,我日夜劳作供他读书,甚至熬花了一双眼,这也有鄞县谢家村里的人可以予以作证的,后来我送他去参加京中会试时,已近临盆,我与皓儿在家中日日盼夜夜望,偏等了三年也没等到他,后不得已方才寻到了咸阳城中,方知他竟贪图功名利禄,瞒下我与他的夫妻之名,婚娶了公主,成了人前风光、人后龌龊的谢驸马!”

秦宁哽咽。

顾玖温润的眉眼上带了些许同情之色,然后用葱白十指递给秦宁一方帕子。

秦宁面上感激之色顿显,然后用那帕子拭了泪,继续说道:“谢文卓抛下父母双亲,一走便是三年,倘若我不来,怕便是三年又三年,其间连同他生父的丧礼,都未回去参加,是为不孝;”

“他无视我在家中多年操持、在外否认我的存在,作为父亲不曾尽过一日属于父亲的责任,是为不义。”

“隐瞒已婚有儿的事实,欺瞒公主、欺瞒郡主,不为不忠。”

“我原出身微寒,不敢与金枝玉叶比拟,故此原即便是受了这天大的委屈,私想着便忍了下去,只要谢文卓给我一条生路,我愿与他和离,只求能亲身抚养我的儿子,但他不愿!”

华阳公主一张娇俏的小脸因过于悲愤已涨成了猪肝色,死死的盯着谢文卓,似是在质问。

谢文卓呐呐道:“公主,你听我说,不是她说的那样的......”

华阳公主移开了视线,然后又看向秦宁。

秦宁继续道:“他说舍不得与我夫妻七年的恩义,故此想将我留在府里充作外室养着,他还说公主不能生养,他更舍不得我生下的孩子,故此要夺了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更要欺瞒公主,欲将皓儿认在公主的名下。”

“你住嘴!”谢文卓斯文的面孔被扯了下来,冲着秦宁吼道。

秦宁冷叱道:“好一个见利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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