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城。
广信城东巷的小道里,妇人看见陆嫂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篮子,好不忙活,忍不住问道,“陆嫂子,你这是去哪啊?”
“刘婶子,是你呀1
陆嫂子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说话之人,是邻居刘婶子。
指了指前方,笑呵呵道,“我正准备到街上去,给孩子他爹送饭哩1
“哦!原来如此。”
刘婶子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接着看着孩子夸赞道,“这孩子他爹娶了你啊,真是他的福气1
陆嫂子嘴角一弯,心里笑开了花,可明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应道,“瞧刘婶子这话说的,也太抬举我了。”
兴许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可刘婶子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这话可不是婶子一个人说的,咱东巷谁不知道,陆家取了个好媳妇,无论是细活、重活,赚钱养家糊口,可谓是样样精通,陆大郎要不是娶了你,指不定没这般出息呢1
…
刘婶子一顿夸赞,让陆嫂子手足无措,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刘婶子,我这忙着给孩子他爹送饭,这不与你多说了。”
“哎!怎么这就走了?”
刘婶子看她离开的背影,轻声低语,随后朝她挥了挥手,“陆嫂子,慢走啊1
陆嫂子手里抱着的孩子,正是那天凌云和杨三牛救下的小孩,因为上次的意外发生,丈夫陆子兴不放心她带着孩子出去摆卖,于是就将摆卖的担子接了过来。
她此去,正是要给自家丈夫送饭。
陆嫂子是个蛮干之人,因为陆子兴要走科举,因而家中所有事物,皆是她一人独揽,既要照顾孩子、丈夫,又要上街叫卖赚钱贴补家用,可谓是劳苦功高。
丈夫陆子兴是一名书生,县试一连考了三次才勉强过关,成为一名童生,只是在府试上就没那么好运,屡次不过。
陆嫂子来到丈夫面前,将菜篮子放在他脚下,“陆郎,这是给你备的饭菜,我看着,你先用饭吧1
陆子兴看了一眼脚底的菜篮子,轻轻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哎!饥不欲食,当真饥不欲食啊1
“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啦?可是担心饭菜不合胃口?如果饭菜不合胃口,我回去给你重做便是。”
陆嫂子眉头一皱,虽然她不识字,但因为丈夫是读书人,久而久之,也能听到自家丈夫一些文绉绉的话。
陆子兴摇头,“非也!非也!非是夫人的饭菜不合胃口,实则是相公我提不起食欲。”
陆嫂子一顿,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是今日东西没卖出去?”
陆嫂子根本没多想,以为是他又没东西卖出去,导致心情郁闷,可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何必耿耿于怀。
当然,陆嫂子自然也清楚丈夫的性子,自洵一介书生,不喜商贾一道,可那天发生意外之后,不放心她自个来,因而才自作主张,将摆卖的担子接过去。
哪曾想他身为童生,拉不下面子,除了熟人会照顾一点,其它几乎没有生意可言,导致生意直剧下降,惨不忍睹。
陆子兴挣不到钱,开始自我埋怨,怀疑自己的能力,要她自己说,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她一介妇人,怎敢如此直言,加上自家丈夫好面子,只好言安慰道,“陆郎,东西卖不出去实属正常,你不必太在意。”
“哎1
陆子兴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陆嫂子撇了撇嘴,颇有不悦道,“有事就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要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自家人说个话都要拐弯抹角,你自己也不嫌累。”
陆嫂子向来直爽,有什么就直说,以至于听到这话,陆子兴嘴角一瘪,顿时哑口无言。
顿了好一会,努嘴道,“娘子,相公不是因为这个事。”
陆嫂子一愣,“那是何事?”
陆子兴沉重道,“相公我刚刚听说,咱们知州大人出事了。”
“啥?”
陆嫂子一惊,难以置信道,“陆郎,你刚刚说的是,咱们知州大人出事了?”
“嗯1
陆子兴默然点点头。
陆嫂子张着嘴,低头自语,“怎么可能?咱们知州大人怎么会出事呢1
转而抬头,“你快说,咱知州大人出什么事了?”
在陆嫂子印象中,她没见过知州大人,可她知道,是知州大人消灭的黑云寨,以及铲除杨府。
单单是这两件事,就足以让她念着知州大人的好。
如今黑云寨覆灭,大多嫁人的妇女回家省亲,不用再担心路上遇险,杨家覆灭,女子上街,不用再担心遭到杨正德的欺压…新任知州大人才来数月,可短短时间内,就能做到往知州所不能及的事。
她虽身为一介女子,但也知晓知州大人对她们的恩情,如今听到自家丈夫的话,不由得惊慌失措。
陆子兴将他听到的消息,细细道来,陆嫂子听完,大惊失色,手足无措,更咽道,“陆郎,那可怎么办啊!咱们知州大人怎么会突然中箭呢?”
陆子兴连忙站起,拉着陆嫂子的手,安慰道,“娘子,你先别着急,相公听说,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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