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姿失眠了一整夜。
头昏脑涨,伤口又痛。
迷迷糊糊快到凌晨才合眼,而舅妈和弟弟妹妹的电话,却依然没有打通。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舅舅总是小燕和小川的亲生父亲啊。
有时候沈云姿真的想不通,人性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早上八点,沈云姿独自来到医院。
看着舅舅被推入手术室后,她一颗又悬又落的心,总算暂时安放下来。
犹豫再三,她还是给陶淑香发了条消息。
医药费已经解决,舅舅进手术室了。
不出沈云姿所料,这一听手术费都解决了,失踪快一天一夜的陶淑香,终于肯冒头了!
见沈云姿坐在等候椅上,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屁股落座到她身旁。
“怎么样了?进去多长时间了?哎哟,你看我这几天忙得。你妹妹艺校开学,要收拾这收拾那的。你弟弟又伤成那样,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后遗症。你说你也是的,明明手里还有钱嘛。赶紧拿出来不就行了?非得把你舅妈骨头都榨干啊?”
沈云姿疲惫地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冷笑着。
见过无耻了,还真是没见过像陶淑香这么无耻的。
“舅妈。”
打断陶淑香的话,沈云姿淡淡挑了下眉眼:“你要是真不想跟我舅舅过了,等他康复后,大家心平静气地谈谈。大不了以后,我养他老也无所谓。”
“哎?沈云姿你怎么说话呢?翅膀硬了连我你都敢数落?想当初,你舅舅把你接回来,给你吃喝,供你读书。对我们小川小燕,都没有对你那么上心!现在他病了,你不想办法筹钱,还让谁想办法?”
“我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但你们也不能把我辛苦筹来的钱昧下来!”
沈云姿提高声音,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说实话,她几乎无法想象如果不是这次有个如此天赐的机会,让舅舅的手术可以顺利进行。就凭陶淑香这番硬捏着二十万玩失踪,她沈云姿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云姿觉得,既然她们都已经没下限到这个地步了,那她今天也不怕把话说开来。
大不了等舅舅病好了以后,大家分道扬镳各过各的呗。
“我昧下来?沈云姿你还要不要脸了!”
论起胡搅蛮缠来,沈云姿又哪里会是陶淑香的对手?这会儿陶淑香眼睛一瞪,双手一叉,直接就在手术室外破口大骂起来!
“小川治伤不要钱,还是小燕念书不要钱?你眼里就你舅舅一个,我们都不要活了是不是?我辛辛苦苦为你们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况你沈云姿不是挺有本事的么?这不是搞得定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呀,可就没断过男人。只是做长辈的提醒你一下,可别再像上次一样,被人萧家二少玩够了又踢开。白瞎了一张好皮囊了!”
“吵够了没有!”
说话间,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女音。
“这里是医院,你们有点病人家属的样子行么!”
沈云姿猛一转头,才发现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
一袭白大褂的女医生带着口罩出来,后面跟着的,是三三两两的医护人员,推着轮床上的方巍山。
手术结束了?
沈云姿急忙弹起身,三两步并过去,冲到刚被推开的大门前。
“哎呀!老方啊!老方!”
陶淑香也扑过去,看着轮床上依然紧闭双眼的方巍山,登时嚎啕起来。
“老方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好端端的一个人送进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了!都是你!沈云姿,你哪里找来的什么专家,可把你舅舅给坑惨了!”
见此情景,沈云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舅妈,我舅舅才刚做完手术,怎么可能是清醒的?而且他从一进医院就陷入昏迷。而你这一个来月,主动过来看过我舅舅几回啊?”
一番话,说得陶淑香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她撇撇嘴,也不再理睬沈云姿,跟着轮床下病房了。
沈云姿这才回过身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医生。
她想,这一定就是林主任提到的心外科专家——徐主任吧?
年轻,漂亮,气质好。
即使被口罩遮着半张脸,沈云姿还是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不凡的气场。
于是她微微一笑,眼里闪烁着真诚的感激,并对人家伸出一只手。
“徐主任您好。我是方巍山的外甥女,我叫沈云姿。刚刚真的不好意思,我舅妈那个人,她——”
“没关系。我们做医生的,什么毁三观的事都见过。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徐主任这一番话,说得好像别有深意。
沈云姿听着有点别扭,一时不知道该接些什么。
于是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一边道谢,一边暗自嘀咕着——
这个徐主任的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啊?
可是下一秒,她眼看着对方摘下口罩。
那张熟悉的容颜出现面前,沈云姿整个人都呆住了!
“如……如枫姐?”
胸腔里蓦然钻出一股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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