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来到这世界已经七日了,城内几个交好的童生和同样的文脉之家都来看望过宋穆,送来的一些补品让宋穆的身子也养的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脑中还有些昏涨,宋穆想那应当还是自己在吸收原主的记忆。
这日太阳高照,宋良达总算是允许宋穆出来走走。
宋穆也很高兴终于能够迈出院门,真切的看一看这奇异的古代世界。
宋家院落在石阳县城城北,是个面积不大的清雅院子,也是宋家最后的脸面,宋穆和二叔二婶说了一声,便拉了拉自己褶皱的有些厉害的素白袍子,迈步跨出了院门。
拐过一个胡同,面前陡然喧闹了起来,一条宽阔的街道出现在面前,地上是红土细细夯实再撒上一层细沙,街道两侧皆是一两层低矮的砖石、木质店铺,门口挂满了各种招牌,来往小贩吆喝声不断,孩童也在路上嬉笑打闹着。
宋穆愣愣的站在巷子门口张望了片刻,听着各种喧闹声,看着这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的街景,心中满是有些感慨。
过去在古画上才能够依稀见到的情况,如今却是如此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宋穆驻足观望了片刻,便迈步往着外面而去,走在这阳关大道上,宋穆顿时觉得自己还活着,鲜亮的活着。
“让开!快让开!不长眼吗?!”
就在这时候,大路上却是传来一阵呼喝之声,身后传来几声惊呼,然后一只大手就推在宋穆背后。
宋穆一个趔趄,抓着旁边的摊子才算是缓过气来,扭过头去,便见到几个穿着灰衣,家丁打扮的人正颐指气使的推开走在路上的行人,而在家丁后面,四个粗衣家丁正抬着一个轿子稳步前行,轿子咯吱咯吱的声音清晰入耳。
“嗯?停下!”
那轿子经过宋穆的时候,轿子之中却是突然传来一个惊疑之声,然后一个声音从其中传出,下一刻一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见到来人的宋穆却是顿时在心中喊了句罪过。
轿子之中下来的是个与宋穆年纪相仿的瘦高男子,头上用一块粉色巾帻,穿着一身粉袍子,手中拿着一把粉色扇骨的折扇,一双粉色靴子踩在地面,脚尖向着李穆,抬步而来。
若这是位翩跹公子,宋穆便也道声妙人,可来人面容过分修长,鼻梁塌陷,眼眸半遮,嘴唇边零星长着几根淡淡的胡须,长得着实让人寒碜。
而这人宋穆也认得,乃是城北文脉之家齐家的二公子齐大作,宋穆只记得这人平日里颇是喜欢戏耍自己,也是那日怂恿自己出城的家伙之一。
“这不是宋家独苗吗,怎么?活过来啦?听说前些日子读书读傻了,竟然还独自跑去了去阳岗?”
齐大作上前两步,满脸戏谑的一开折扇,抖出扇面的一副桃花,还学着那阴阳怪气的半遮面,一双肌无力的眼睛看着宋穆。
“听说那去阳岗晚间可有狐妖出现,最喜扮做绝世美女,端的是楚楚可怜,吸的是来人阳气,独苗,听说王屠夫捡你这童子鸡回来的时候,你可是衣冠不整,如死鱼烂虾一般啊。”
“莫不是你在那去阳岗和狐妖好生快活了一番啊,独苗,不如和齐爷讲讲其间艳遇啊,齐爷也赏你几个铜板去回春堂再抓两副补气散啊哈哈!”
齐大作一双眼睛几乎眯成缝的如此说道,他身后那些家丁也是一个个戏谑大笑,甚至旁边的人也朝着宋穆投来异样的眼光。
宋穆说不恼羞是假的,不过此刻心中却是自有一番打算,这个场子,自己说什么也要给原主找回来。
“听齐公子说的这么天花乱坠,想必齐公子对去阳岗很是熟络啊,那狐妖什么的张口就来,莫不是亲眼见过?”
“那我还要问问齐公子,那日为何留我一人在去阳岗,莫不是故意而为之?!”
“放肆!你敢污蔑我们齐公子!”
一凶恶家丁窜出来喝骂宋穆,宋穆却是一个眼神扫过去。
那一刻家丁只觉得自己被猛虎盯上,那几乎是一双要吃人的眸子。
家丁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到嘴边的话却是吞了下去,却听见宋穆开口说道。
“齐公子,你的家犬吠的厉害,吵到我的眼睛了!”
宋穆丢下一句话,就要扬长而去,其余家丁见状自知道是在骂他们,跋扈惯了的他们当下就要上前,那齐大作也神色阴沉的看着离开的宋穆。
“小子,你敢如此说我!”
那被喝住的家丁就要上来找回场子,却是突然听到宋穆冷哼一声。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一句短句突然从宋穆的口中迸出,那言语竟然化作一股冷风,吹得这几个家丁汗毛竖立,心脏都跳的有些慌乱。
那走在最前面的家丁更是猛地捂住胸口,当下口吐一口鲜血,然后猛然倒地,竟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
“唇枪舌剑!你,不对!你一个童生,何能聚起文力,施这举人之法!”
那同样被突来冷风吹得胸口一闷的齐大作脸色一变,收起扇子,有些震惊的看向宋穆,而那周边百姓听得这般情况,也是连连后退,目光收敛。
文朝文人最尊贵,秀才聚文力即可御诗词歌赋,便可怒杀凡人。
宋穆自然还不是秀才,童生文位也只能滋养身体,但这句话确实是那一刻宋穆脑中所想,只是那一刻怒极,无意中嘴中就蹦出了这句话。
这是一句出自《诗经》《鄘风·相鼠》之中的古文,古意本是抨击那些标榜高洁的家伙忤逆礼教,其实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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