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冰冷无比,看上去确实是像一尊神像那样无情。
祝重霄对曲铃音说不上最为了解,因为缺失的那些岁月是弥补不回来的,但在长歌的这几年他对曲铃音也算是了解几分的。她很少拒绝人,看似和谁都亲和实际上心里却有着重重的隔阂,虽有隔阂却也是个极重感情的,他的这个女儿是个极为矛盾的人。在长歌的十年里,她心中的隔阂在慢慢的消减,但却从未对谁有过任何男女之情的表现,就连羽儿也没能完打开她的心扉。就战场上这几年,她就爱上了一个不知根底的唐门弟子?
比起她对这唐门男子一见钟情的可能,祝重霄更相信是这唐门男子的一厢情愿,毕竟玉妍的容貌太过殊丽,不似人间应有的美丽,会有人因为她的容颜而心生好感这不奇怪,但他不该以此为凭,将自身性命强加于玉妍,以此要挟她。背负他人的性命并不是什么好的感受,以玉妍的性格,说不定真会因为这份亏欠而对他心生愧疚,若是之前本就对他有着几分似是而非的好感,那么这份愧疚转化为浅淡的爱慕也并不奇怪。
思及此处,祝重霄的眉目间已经染了一层薄怒,手中的树枝轻轻一划,剑气溢出:
“唐门的后辈,出手吧。”
他并不反对玉妍与他人结缘,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对玉妍的感情存在诸多算计。
对于祝重霄的忽然暴起,唐无夜显然有些无法明白,但同时还是闪身躲了过去,他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还手的本能,努力告诉自己:
这是阿音的生父,这是考验,不能动手。
进退两难的唐无夜只能闪躲,而在这小院里,能够闪躲的地方着实是太少了,所幸祝重霄也没有用琴,仅仅以树枝为剑,多多少少也是存着几分不下重手的心思。
而一直在距离石桌最近的屋内悄悄听谈话的曲铃音就有些懵逼了:
这这么久打起来了?
完get不到原因的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什么话?
#我爹和我未来老公打起来了,我该帮谁?#
#在线等,急!#
·
且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曲铃音总不能放任他们在这院子里真斗起来,不说唐无夜不好动手,就祝重霄她也不好说他身体到底恢复得怎么样了。所以曲铃音连忙抱着琴就跑了出去。
她刚跑到门口就被劲风卷起的红枫叶给糊了一脸,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江逐月天落在了脚下,然后抚开头上的红枫叶。厉害了,这二人根本就不在她的江逐音域内,直接换了场地斗。
曲铃音没有办法,只得追上去阻止,看准机会下江逐月天,二人都在音域之内后,祝重霄总算停手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树枝,走向曲铃音,身上的气势渐渐散去,容颜也渐渐衰老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玉妍,你来干什么?进屋去。”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浅淡,但在看着曲铃音时,眼中的坚冰似乎融化了许多。
“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曲铃音给唐无夜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然后便看向了祝重霄。
祝重霄也意识到曲铃音大概是想和他私下说些话了,于是便侧目看向唐无夜道:
“祝某与小女还有事要商议,就不多留唐公子了。”
唐无夜也没有任何异议,他稍微拍了拍身上的碎叶和尘土后,便朝着小院外走去。
·
“爹,你怎么老得这样快?”
待唐无夜走后,曲铃音看着祝重霄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忽然间就有些想叹气,明明刚才看着还是当初那个年轻孤傲的模样。
说起来曲铃音喊他爹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这样自然而然的称呼,信纸上的称呼终究是比不得真切的呼唤,心下颤动间,他将手轻轻的抬起,触碰了一下曲铃音的发,帮她摘下一枚碎叶,才有几分无可奈何的道:
“为父……已不再年轻了。”
所以这幅容貌才是应该的,那幅年轻气盛的模样早该随阿青一起埋葬在岁月的尘埃里,想要见的人不存于世,空留这幅年轻的容貌又有何意义?不如随了岁月而去。
注视着曲铃音那张与记忆里有几分相似的容颜,祝重霄少见的有了几分恍惚,仿佛透过眼前的人穿透光阴的牵绊,注视着那个永不再随岁月老去的人一般。
玉妍,和阿青真的很像啊。
他已不再年轻,可玉妍还是一副年华正好的模样,仿佛光阴都眷恋这个人所以给予她最美好的祝福一般。所以,他总是忍不住将她还看成当年那个初回长歌,事事不安的孩子来,纵然她的年龄早已当不得孩子。
他已不再年轻,他终有离去的那一天,所以他便忍不住想为玉妍考虑得更多更远,总想着要讲最好的都给予她。长歌都是熟识之人,就算他不甚亲和,但看在他的薄面上,长歌的诸位总会照拂玉妍一二的,加之羽儿向来擅处世之道,相信玉妍今后的生活不会再有任何灰暗的地方。
羽儿对玉妍有心,他看得出来,不然也不会真让这有些荒唐的婚约继续下去。羽儿是个不错的孩子,就算最后玉妍无法爱上他,相信她也不会讨厌他,这一生相处的机会还很多,他相信玉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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