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打得窗户啪啪直响。
雨下得更大了。
今天卫生室恰好没什么人,帮陈世贤将衣服换了一套干净的病号服,又将诊疗室的狼藉收拾了一下,胖子让叶金桂自己在诊疗室看着,他、冯姨、叶然来到了留观室中坐定。
外头传来几声闷雷,哗的一声,原本就大的雨势变得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斜下来。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
冯姨倒了两杯温水,放在两人面前。
胖子跟叶然两人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刚刚胖子给陈世贤做过基本的体格检查。
脉搏稳定,心跳稳定,鼻腔内也不再出血了,除了脑袋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之外,整个人就跟没有受过伤一样。
虽然没有用CT或MRI去检视颅内,但陈世贤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至少可以撑到救护车来的时候了,这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一根银针治疗脑震荡?
现在胖子看着叶然,有点像在看挂在电线杆上的隔空抓药治癌症的小广告一样,脸上就写着两个字。
“神棍”
叶然知道自己得要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确是太孟浪了。
自己一针插下去,拔出来,脑震荡颅内出血的病人就好了,这跟宣扬封建迷信有什么区别?
要救可以,选个没人看到的时间跟地方啊。
上次还可以用一堆网上抄来的古文糊弄过叶达康跟叶建国,那是因为他们是农夫,本身没有什么文化,现在眼前的可是受过专业医疗训练的医生跟护士,随便抄来的古文糊弄有用吗?
看来要找大神求救了。
“那就说说吧,你的针灸是从哪学来的?”
冯姨安坐在叶然对面,双手放在膝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叶然乖巧的坐在冯姨对面,笑得尴尬。
如果要真说实话,才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蓝星上已知唯一跟外星水母灵魂绑定的宿主,听起来就挺值得把他拆开来研究一下的。
胖子看着窗外的雨幕,心情很复杂。
自己用针灸治好了叶达康的急性中风这个事情,让他在医院确认了叶达康已经完没事后,就立刻兴奋地在「妙手仁心」上留帖,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战绩”。
结果那帖子被网站的医生嘲弄,还被协和的主任医师评断自己误诊。
那天喝醉之后,隔天他醒来也思考了很久,他不觉得自己误诊了,但他觉得这件事情始终存在着什么问题。
中医是有针对脑中风的急救方法,但那是要搭配药物跟特殊的针灸手法一起实行的,只是十宣穴放血,是不可能让脑中风完好起来的,胖子心里很清楚。
当年医学院勉强毕业后,实习期进入了医院每个科室轮转了一遍,在轮转的那三年里,技术没学到,每天几乎24小时住在医院哩,领着最少的薪水,挨生活最毒的打。
实习的毕业生通常都被学长姐跟上级医生使唤去做各种杂事,根本学不到东西,手术也没机会上,也根本没有什么临床经验。就是因为那几年生不如死的煎熬,才让胖子下定决心离开城市,来到山村中当一名村医。
胖子自己针灸的技术,也是来村里这些年才练出来的。
到现在他都知道自己离真正的针灸医师还很远,最多只能算个保健会所里的保健技师而已。
会把针插进去,病人不太会疼,筋骨痛偶尔能见效,但稍微困难点的疑难杂症就不行了,何况是脑震荡、颅内出血这种急症重症。
所以那天他几针下去,就能把一个出血性脑中风的老年患者救醒,胖子事后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今天看到叶然又是一针把原本颅内出血性命垂危的患者救活了回来,胖子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那天的情况,胖子医术不好,但并不笨,他马上联想到那天叶然刺在叶达康耳垂上的那莫名其妙的一针。
虽然还是觉得不可能,但苏醒的叶达康、平稳下来的陈世贤,都在证实着他觉得”不可能”的这件事情,已经成真了。
看来是躲不过了,叶然舒了一口气。
又得把老神医那套拿出来了。
“我之前在京都跟一个老中医学过一段时间。”
“我的师父不太愿意说出自己的姓名,但我师傅有说过他的传承,他家中代代行医,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皇帝的御医,所以家住在京都,我也是因缘际会蒙他老人家授业,这才学了中医。”
“我们师门的针灸是用「气」为主,针为辅,气入针、针入穴、穴入经络、经络入五脏,针灸暗合天人之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
胖子当场石化,心里一万头草尼马奔腾而过。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你特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念九阴真经!!!
胖子正想出言讥讽,冯姨却在旁边轻轻拍了胖子大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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