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福愣了愣将兰香递过来的包袱一推道,“姐姐,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添置些胭脂衣裳,小子近日有些进项,来接你时的赎身银子不用你烦心。”
“小冤家,你……”一霎时,兰香眼中又要掉下泪来。
沈天福站起来一只手将兰香一拉将她拥于怀中,另一手抬起来擦了擦兰香眼角的泪柔声道,“姐姐,怎的恁爱哭?快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酸。”
兰香闻言便使劲的忍住泪,一只手拎着小包袱,一只手紧紧的环住沈天福的腰。口里只说,“奴一心一意只等着你来……”
两人相拥了一会子,沈天福又交待了兰香几句话,便离了春花院。先到自家绸缎铺去坐了一会儿,小厮兴儿伺候着喝了一道茶,吃了些买来的糕点,又与那管帐的王伙计说了一会儿话。因与那柴旺昨日约好,今日午时之后去相买他家主人的宅子。沈天福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上小厮永安同他一起家去拿准备买宅子的银子。
上次将那意外得来的一盒子小海珠卖出倒得了几千两银子,沈天福都存放于她娘房中,因此今日去买那宅子需要去她娘房中拿钱。
主仆俩一前一后的到得位于西城边的院落时,小厮永安上前将门拍开,来开门的正是沈天福新娶的娘子李秀儿,小厮永安一见赶紧上前磕了头,口中喊了声,“娘。”李秀儿也知道这小厮永安乃是官人沈天福跟前得力的人,因此赶忙说道,“你且起来罢。”永安一听便从地上爬起来立到一旁。
李秀儿举目一观,正看见沈天福在后边,于是赶紧走出门迎上来矮身福了一福道,“官人回来了么?”
沈天福“嗯”了一声,便径直往院内走去。小厮跟在沈天福后面也进了屋。这里李秀儿将院门闭了,便赶紧去厨下烧水给沈天福泡茶。刚刚看见沈天福的时候,李秀儿心中委实是有些委屈的,想想自己刚刚和官人同了房,第二夜官人却没有回家。想来若不是去耍钱就是去嫖院了吧。嫁过来后,李秀儿隐约听婆婆提到官人在成亲前就有这两样癖好。如此说来官人的心还是不曾放在自己心上。
昨夜在房中,李秀儿一直等到雄鸡唱晓,东方既白,知道官人不会归家了,方才含泪睡下。今早起来为婆婆做早饭时,沈氏见她眼下发黑,便知道她昨晚没有睡好,于是连声安慰她说等那小猴儿沈天福回来定要好好的教训她。
其实婆婆沈氏越这么说,李秀儿反觉得越加羞愧。自己的官人不落家而是在外面耍钱流连烟花女子,少不得被外人知道了会被说成是自己的不是。新婚燕尔,反而留不住自家的官人,李秀儿便想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官人不喜欢的事,惹官人不高兴了。
可是思来想去,李秀儿委实想不出自从进沈家门后到底自己哪里不曾做好。于是李秀儿便想寻个时机问问官人沈天福。
却说沈天福进院后径往沈氏房中去,甫一进房,沈氏便上前在她身上捶了两拳大声呵斥道,“你个小猴崽儿,为娘为你娶了一房美貌娘子在家,你却仍是夜不归宿,你倒是与为娘说说秀儿到底哪里不好,你这样对她?”
沈天福却将沈氏的拳头一握跺脚重重说道,“娘,孩儿已与那张大户家的管家柴旺说好,午时过后要去相买他主人家的宅子。现今要拿银子去将那宅子置办下。娘说得那些事等孩儿将今日事完毕了再回娘的话可好?”
沈氏闻言便将拳头收了,自去向房中一把椅子上坐了,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道,“既如此,先坐下罢。”这里沈天福刚坐下,李秀儿便手上托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两盏茶端了上来。将一盏茶捧与婆婆沈氏,另一盏茶捧给自家官人沈天福。
沈天福接过茶后,因昨夜不曾归家心下对李秀儿有些愧意,更兼又当着沈氏的面,便脸上微微一笑,和声对着李秀儿道,“有劳娘子了。”
李秀儿见沈天福对自己和颜悦色说话,心中的委屈已少了几分,再加上又听得沈天福在婆婆跟前叫自己娘子,自从进沈家门后,自家官人还是头一次这么叫自己,不由得喜上心头,唇边也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道,“敢问官人晌午可在家用饭?”
沈天福点点头道,“你自去随便做几道菜肴,我用过后要到西通御坊张大户家将他那宅子置办下。等买下宅子,再买下几个丫鬟小厮服侍你和老娘,你以后也不用如此辛苦了。”
李秀儿一听禁不住心中欢喜,忙将茶盘收了,道了声,“官人吃茶,奴自去为官人准备饭食,很快便好。”说罢,便急急的退出房来往厨下去操持酒菜不提。
这里沈氏见李秀儿出了房,便伸出一只手指遥遥的点了点沈天福道,“你看为娘为你娶的这房息妇,一惯的对你知冷知热,品性又温良贤淑,你竟还不知足,想是昨夜又与那些风月场中的不三不四的小妇儿纠缠去了罢。到底那些贱妇儿有甚好,勾得你乐不思蜀,夜不归宿……”
沈天福闻言也不答话,反端起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等沈氏罗嗦了半天,口也说干了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喝时,方说,“娘亲教训得是,只不过在外面走动,与众朋友相交,少不得去那些酒肆风月之所,还请娘亲饶恕孩儿则个。”
“你说这些为娘也懂,想以前你并没有娶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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