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有点坐不住了,这几天夜里有些失眠。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闷着头吸烟,烟雾笼罩着他焦虑的眼神,有些落寞。
这三年来,工程部老总的位置给了他太多的满足,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处处让人敬着,让人捧着,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他有些飘飘然,这是在宝元那里上班未曾有过的。
可是,从上次地热招标会开始,他觉得自己一言九鼎的威严受到了一些挑衅,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也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烦心。
林若然的那层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吃吃饭喝喝酒然后再拿点,这是裕达的诚意,是递过来的橄榄枝。通知单下发当天,现场就停工维修整顿,这是刘裕后做出来给自己看的姿态,是放在自己面前可供自己自由上下的台阶。
接了橄榄枝,然后下了台阶,大家皆大欢喜。
浪迹江湖多年的他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
可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既得利益就无从谈起了,这是他最不甘心的地方!更是他郁闷加烦心的根源!
所以他玩关机,玩失联,玩开会,玩各种有事,通过这些方式让林若然一次次吃上闭门羹,不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这些是他惯用的手段。
他在熬鹰,他要用时间来熬这只倔强的鹰,进而驯服它,让它为自己捕食猎物,让它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棵摇钱树。
为此他挖空心思,动怒责备了李鹏和王俊,驱使他们做着违心的事情。
但他又心有忌惮。他担心这件事情闹得双方撕破脸皮,进而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以至于惊动到了东家,最后自己落得个丢了前程卷铺盖走人的结局。
他小心地拿捏着手里的绳子,鹰听话了就松一松,不听话了就紧一紧。
熬鹰,也是在熬自己啊,他感慨道。
可是,他还是把刘裕后想简单了。
刘裕后出击了。
停工的第三天,早晨一上班,他安排了几件事情。
第一件,张德仁继续驻守工地,安排刘锦城保质保量完成整修任务,下午递交书面《工作联络单》,监理、甲方各一份,主旨意思整修完毕,申请明天上午进行验收。
第二件,林若然再到孙道义那里去一趟,签订《劳务分包协议》,明确质量要求和工程进度,单平方米劳务费执行市价,施工面积增至1.5W平米。同时,不管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让孙道义约李闻出来坐坐,地点索菲亚大酒店,他要亲自接待。
第三件事,林若兮准备3W块钱现金和两条软中华,今天晚上要用,并要着手准备两个月后的工程验收决算发票,具体数字要与林若然核对准确。
安排好这些后,刘裕后独自驱车去了一趟文韬大楼。
昨天林若然他们到现场了解情况的时候,他给单总秘书处去了一个电话,听秘书小高说单总今天上午有个会要开,会后正好有点时间,这样刘裕后就得到了一次拜访单总的机会,他要过去汇报汇报工作。
他不知道老领导与单总之间谈了什么,怎么谈的,通过什么途径谈的,但他认为他有必要过去汇报汇报近期工作情况,这是自己的分内事,在礼节上也是说得通的。
此举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希望李闻能够看到,或者通过小高了解到。
这样就可以了。
事情就是那样的巧,当刘裕后从单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李闻正好要把近期电梯和空调设备的招标情况给东家去做汇报,看着刘裕后远去的背景,李闻吃了一惊。
“他怎么会来?”
“他来找单总有什么事情?”
“他过来告我的状?”
“应该不会吧。”
他来到秘书处找了小高。
“小高,刚才找单总的这个人不是裕达公司的刘总吗?”
“是的,李总。”
“他来这儿有事?哦,我没有别的意思,随便问问,呵呵。”
“刘总来了有二十来分钟吧,昨天约的时候说是过来汇报汇报工作。”
“哦,好,好,单总在?”
“在,您进去就行了,李总。”
李闻回到自己座位上后愣住了。
“二十来分钟能聊些什么,靠,二十来分钟,什么都能聊。”他嘀咕着自己的想法。
又是一个郁闷的上午。
看来这只鹰是很难驯服的。
剑走偏锋,刘裕后这一招来势又快又狠,以至于他有些招架不住了。
为防止不可收拾局面的出现,他本能地提醒自己需要做些妥协和让步了,可又怎么做呢?他思索着。
林若然带着协议找到了孙道义,看着言而有信的同行,孙道义很高兴,双方签完协议后,他让林若然放心回去,下午五点前一定给话。
刘裕后的这份协议对孙道义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这多出来的五千平方米的工作面,足见刘裕后的诚意和胸怀。
这个人可交,孙道义告诉自己。
下午三点左右,他给李闻去了电话。
李闻以为孙道义又要找人发牢骚,没办法,最近没有什么项目介绍给这位老东家,那就过去安慰安慰他吧。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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