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瑾言低下头,继续写着。
“第三,本郡主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妻子,但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以后,你我互不干涉,等到一年后,你给我一张和离书,从那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可好?”
“你居然要和离书?”亓瑾言抬起头,眼里划过一丝愕然。
“没错,一年后,我们和离,放彼此自由。”颜以曦点了点头,“其实,我本来是想三个月后就和离的,但是我还没准备好财物,游山玩水最不能缺的就是银子了,所以,我要在这一年里,赚很多的钱。”
“好,成交。”亓瑾言看着颜以曦,沉吟片刻道:“不过……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顿住了。
亓瑾言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毕竟这句话是他自己亲口说出来的,终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不能?”颜以曦歪了歪头,“莫非你自己都信了那流言?”
“你可知,那个道士颇有些来头。”亓瑾言垂下眸子,“他的卦象一向都很准。”
“老马都有失蹄的时候,更别说是人了。”颜以曦耸了耸肩,“亓瑾言,若你自己都信了,你又如何让别人不信?”
亓瑾言沉默不语。
“这样吧,我们来打一个赌。”颜以曦伸长脖子,双眼放光地看着亓瑾言,“你敢赌吗?”
看到颜以曦如此炽热的目光,亓瑾言突然有了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赌什么?”
“就赌我一个月内会不会死。”
“小郡主!”芳若急声道:“你怎么可以赌这种事情?”
颜以曦不理会芳若,继续盯着亓瑾言。
亓瑾言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居然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
“若我一个月内没死,你就要给我一万两银子,如何?”颜以曦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道:“你看看,还是很划算的,我要是没死,你不过就是损失一万两银子,你身上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相反,我要是死了,你不仅自由了,还不用出这一万两,怎么看你都没大的损失。”
“你要是死了,我身上的流言,可就坐实了。”亓瑾言站起身,“所以,你最好活得好好的,不然,我就把你扔去乱葬岗。”说着,亓瑾言将写好的纸拿起来,“既是约定,本该是要签字的,不过,你的字太丑,就破例不需要你签了,画押就好。”
颜以曦还没回过身,手指一痛,一个血手指就印在了那张纸上。
“告辞。”亓瑾言收回纸,转身离开了。
“亓瑾言你个混蛋!居然敢弄伤我!”颜以曦捂着手指,大吼道:“还想把我扔到乱葬岗?你想得美!我要是如你心意了,我就跟你姓!”
听到身后传来的愤怒的声音,亓瑾言嘴角一勾。
以后的日子,貌似不会无聊了。
……
第二天,庆安侯府就传遍了颜以曦不受待见的传言。
起因是新房里服侍的丫鬟将亓瑾言没有留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侯府,后来又有人添油加醋地把颜以曦大吼的话说了出来,一直到早上管家带人将颜以曦的陪嫁物搬到了最偏远的一个小院子里,更加坐实了颜以曦不受宠的传言。
而事件的两个主人公,却毫不在意。
颜以曦看着眼前鲜有人烟、显得有些萧瑟的小院子,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回去告诉亓瑾言,这个院子本郡主很满意。”
管家钟叔看着颜以曦,原本的同情荡然无存。
难道世子妃现在不该一脸落寞,埋怨世子无情无义吗?怎么还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世子妃,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奴定会一一为您办妥。”钟叔虽然摸不清头脑,但也没失了半分尊敬,即使颜以曦不受宠,那也是曦和郡主,说不定以后还有翻身的时候呢。
“不必了,只要你们别来打扰我就好。”颜以曦率先走进院子里,“这院子倒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脏啊。”
“昨日世子就命老奴派人过来打扫过了。”钟叔看着颜以曦,“世子妃,这浮萃苑虽然位置上偏了一点,倒也算是安静,里面的物件也都齐,就是清苦了一些,还请世子妃包涵。”
“没事,我不在意。”颜以曦摆了摆手,“这没你事了,你可以先回去复命了,告诉亓瑾言,让他记得我们的约定。”
“是。”钟叔躬身退了出去。
……
“什么?”
老侯爷一脸错愕地看着亓瑾言。
原本以为早上要和颜以曦一同用膳,为此还憋屈了一晚上的老侯爷,看着眼前空着的座位,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她搬去浮萃苑了。”亓瑾言淡定地吃着饭,“日后,她的起居在浮萃苑解决,不会打扰到我们。”
“这样的话,陛下那边怎么办?”亓青云皱了皱眉头,“你这样做未免有些冒失了,皇贵妃怕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亓瑾言将怀里的纸拿了出来,递给众人。
“这分明就是胡闹!”亓青云看了一眼亓瑾言,“往日里,你可不是这样冲动的人,怎么这一次就答应了这么荒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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