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摊上以前,萧淑蓉的筷子掉了,她首先就会极度的不爽,继而还会臭骂佣人一顿。
可今天,她只是傻愣愣的,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有些恍惚。
耳畔里司徒轩还在说什么,萧淑蓉已经听不到了,直到一个声音热切的叫着她,她才愣愣的回神。
齐迪安扶着她的手臂,满眼关怀的道:“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萧淑蓉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两秒才又急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头有点疼,不防事。”
她这样的慌言一眼就被看穿了,这让齐迪安更加疑惑,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谁也没有在说话。
但是此后的几天,齐迪安明显感觉到了萧淑蓉的转变,她变的有些奇怪,平时会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或者是常常在背后盯着她发呆。
一个曾经迫害过自己,且又是自己母亲的人总在某一处盯着你,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齐迪安非常警觉,暂时停止了手下所有的动作。
她也做好名下财产被萧淑蓉利用的心理准备,可日子不紧不慢的过了一个月,萧淑蓉竟然没有半点动作。
这让齐迪安很焦灼!
同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人还有司徒轩,他已经做好了让萧淑蓉坑一把的准备,因为只有萧淑蓉动了这笔财产,他才能抓住她的七寸,才能扼住她的咽喉!
萧淑蓉的按兵不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而这些人中,就包括了苍雨!
顶楼的天台,是别墅里最方便苍雨和萧淑蓉沟通的地方,然而此刻两人的沟通却变的有些剑拔弩张!
苍雨已经极力的隐忍,但仍然没忍住心口不解。
她道:“夫人,这些钱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那头催的紧,如果我们不盘下那块地,就会白白错失机会,我不明白您在犹豫什么?”
萧淑蓉伫立在那儿,目光遥望远处,仿佛没有听到苍雨的话。
“夫人!”苍雨扬高了声音。
萧淑蓉这才看向她,淡淡的道:“小雨,你有没有想过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什么?”苍雨愣了一下,完不明白萧淑蓉的意思。
萧淑蓉收回视线,低声道:“我六岁就被卖进场子了,一度觉得父母亲情就是个笑话!身而卑贱的人,甚至连获得真爱的资格都没有!”
“我依稀还记得曾经的亲人和我说过……蓉儿,人生在世,就是一场梦,生来无一物,死时仅有一身装。这是你的命,别怨我们!”
苍雨脸色一变,声音柔了许多道:“夫人,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来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萧淑蓉呢喃,嘴角微微扬着道:“你知我是个不服命的,我生而卑贱,却不想活的卑贱,我要从场子里出来,我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我要让那些
伤害我的人,生不如死!”
“可是……我恨的人都死了,我仍然觉得不快乐!”
苍雨忙上前一步道:“那是因为亚德里恩还活着,只要他死了,您一生的恨也解了,以后海阔天空,任我们逍遥。”
“那欢欢呢?”
苍雨愣了愣,蓦然睁大了眼睛,她盯着萧淑蓉,仿佛不相信从她嘴里叫出齐迪安这种小名的人会是她!
萧淑蓉道:“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口口声声复仇,又复的是谁的仇,报的是谁的怨?”
“夫人!”苍雨厉声道:“你怎么会滋生这么可怕的想法?欢欢是你的女儿,可她不单单叫欢欢,她还姓亚德,她叫亚德迪安!”
“呵!”萧淑蓉苦涩一叹,喃喃的道:“如果我从来都没有找回她,她只会是李薇茵,只会姓李!”
苍雨的脸色白了白,她静静注视着萧淑蓉。
萧淑蓉却没有回头看她,眼神悠远的让苍雨抓不住,这让她心里很慌,隐隐有一种再也抓不住眼前这个女人的错觉。
她再也顾不得身份上的区别,猛然跨前一步,扳过萧淑蓉的双肩,逼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
“夫人,你后悔了?你在怪我吗?”
萧淑蓉看着苍雨痛楚的脸,一时有些动容,却又不知应该说什么。
苍雨红着眼睛道:“你别忘了我们曾经发过的誓,那些磨难本来不应该我们来受,亚德里恩抛弃你时他就该死!可他不但抛弃你,还想要弄死你!”
“我知道,夫人心地善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不了手,但真要怨,就怨李薇茵是亚德家族的种,他家的种……都该死。”
“苍雨!”
这是几年来,萧淑蓉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这让苍雨很受伤,她缓缓松开了萧淑蓉,苦涩的弯了弯嘴角道:“我知道了……你动摇了!可惜……苍琅和小可再也等不到你给他们的承诺了!”
萧淑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苍雨难掩眼里的失望,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顶楼的天台。
风依旧,枝叶飘摇!
萧淑蓉在天台站着,入目的却是往昔忘不掉的回忆,眼里看的是无边无际的火海和黑影晃动。耳畔听到的是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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