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歌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或许下一秒就能记起其中一个梦的内容,可那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多睡一会儿?是怕他在梦境里走得太远,回不来了吗?
不过就在他竭力想弄清说话者为何人时,胸口靠近锁骨的地方传来阵阵麻痒,两只手臂也产生明显的酸胀感,仿佛入睡前扛过很重的东西。两种感觉混在一起,他说不出的难受,最终被逼着放弃对梦的追逐,长吐口气后睁开了眼。
可这又是哪儿?是宁新市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还是一连睡了几个晚上的露天草窝?又或者是,给流浪艺人挪进了那间有着卷闸门的旧车库?
海歌虽然疼得陷入了昏迷,却没有失忆,睁眼后不过一秒,他就记起昏倒前发生的事—流浪艺人察觉了他的存在,并十分友好的招呼他过去,他称自己为“亲爱的朋友”!
那么,这儿就该是流浪艺人透着昏黄灯光的小屋了吧?那间小屋,曾令海歌感受到家的温馨,所以十分憧憬呢!
他难耐好奇心,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开始打量周围环境,很想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这愿望强烈得让他忘记胸口的伤,急急忙忙就坐了起来。
想象里,流浪艺人的住所应该与他的发须一样脏乱,屋子里堆满稀奇古怪的宝贝,但所有宝贝都只能用一个词儿来概括—破烂。
然而等看清离躺着的床最近的东西,海歌充满好奇的眼神忽然就转成疑惑,因为落入眼帘的东西,他一样也叫不出名来。
这间房见不到窗户,连小小的天窗也没有。天花板上装着风扇,给房间通风换气大概就靠它了。但此时扇叶是静止的,透过叶片也找不见天空的颜色,就只有天花板整体散发荧亮的白光,仿佛室顶就是一盏大得有些夸张的照明灯。
一排上下共两层的铁架子,紧贴左墙,架子上堆满蓝白线条相间的金属片,还有几个装着零配件的工具箱。
金属片的形状大小不一,且千奇百怪,怎么看都象是给拆散了的拼图游戏,但真要组合起来,得是多么巨幅的拼图!
铁架顶层还摆放了许多仪器。表面上看,它们都泛起古代青铜般老旧的颜色,却怎么也没法用“破烂”来形容。
右墙边,摆着一张约三米长的转角写字台。台面收拾得干净整洁,转角处叠放了几本书和厚厚一摞笔记本。要不是桌子正中有一副看起来结构复杂,显得极为笨重的古怪眼镜,这房间足以给人误会成是某所中学校的教师办公室。
那大概是一副款式落伍的vr眼镜,老到可以被这个时代的人称为古董。
海歌一直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玩电子游戏对他只是奢侈的享受,可望而不可及。但他也知道,外置vr眼镜在21世纪末就已被淘汰,现在的年轻人开黑时用的,是视网膜贴片眼镜—一种能直接吸附在视网膜上的纳米薄膜。这种类似于美瞳的三维视觉眼镜售价低廉且易于操作,不仅具有面的立体可视功能,配上操纵杆,用户的沉浸感还高达80%。
那副滑稽可笑的眼镜在海歌看来,不过是来自上上个世纪的文物,他认为那是唯一一件,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废品。
写字台上方的墙壁一尘不染,光滑洁白如没人走过的雪原。海歌奇怪这样大面积的白墙,为何要让它空置?如果换做他是房间的主人,一定会挂上几幅漂亮的油画,以让房间里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同时也能给这儿增添美感。
不过最令人称奇的摆设,是挂在房间正中,正对床铺的一面巨大金属舵盘。它的造型很像中世纪欧洲的大型海轮上用的舵盘,海歌曾经从一些影视节目里见过。
那是用六根轴等分一个圆的结构,每根轴的长度至少有2米。如果真是在海轮上使用,伸出舵圈的长轴两端便是操舵手握着调整轮船航行方向的部分。但相比真实的舵盘,这东西无疑太大了。
长轴两端各有蓝灯闪烁,似乎显示舵盘正处于工作状态,但看不出它在忙些什么。
舵盘的盘心大得足能钻进一个人,表面似乎是一扇安装虹膜锁的小门。一个指尖大的扫描仪中红光来回扫射,大概对人的视网膜验证通过后红光就会转绿,小门就能给打开了。
虹膜扫描仪赋予了欧式古典舵盘现代高科技的特色,海歌惊异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不仅没互相排斥,还结合得颇为和谐。
另外,盘心右上角一面徽章浮雕特别引人注目,也说不清它应该属于哪个时代。徽章的主题图案,似是一轮光彩夺目的太阳,细看却与地球人常见的太阳大有出入。那圆圆的光轮仿佛具有蓬勃的生命力,这种感觉来自于隐藏在华丽光芒中的两棵大树,大树分立在光轮两侧,树顶上还各停着一只彩翼鸟。它们似乎是守护光轮的使者,显得神圣而华美。
这面徽章是不是说明,舵盘其实来自某君主立宪制国家?徽章则是统治那个国家的皇族的标志?
最令海歌啧啧称奇的是,舵盘看似从荧光通亮的天花板垂吊下来,犹如一道屏风将整间房隔成两个空间,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实际上它与天花板间隔着一指宽的空隙,也即是说这面总重量很可能超过了一吨的金属舵盘屏风,其实是悬浮而立,没使用任何支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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