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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自然没瞧着,她和太子已经被引着上了船,两边的桃花开的繁盛,各色花朵也俱都争艳,船上还能闻到清淡温润的花香,时不时一阵香风盈盈,夹着几片花瓣落到紫檀木的桌上,别有一番意趣。

不远处的八角亭里有一众佳人正在抚琴吹箫,当中两个身着红衣和白衣的正翩翩舞着一曲《拓枝》,两人俱都是腰肢细软,体态婀娜,低回甩袖时衣袂翩然,其中还夹杂着身上佩戴的金铃发出的清脆声响,更兼舞步复杂迂回,煞是好听好看。

这舞蹈虽好,但比之宫里还是多有不如的,殷怀瑜只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见沈琼楼瞧得入神,鄙视道:“这有什么好瞧的,回头你去宫里,我让乐府的舞技大师跳给你看。”

沈琼楼没搭腔,原来看书老有主角跳个现代舞让一群古代土包子下巴都惊掉了的桥段,现在真见了才知道有多不靠谱,古代高超繁复的舞技多的是,人家眼光高着呢。

这时候许御一行人也到了池边,为首的柳家公子柳毅见他面上淡淡的,忙问道:“伯御兄,往常你不是最爱来这里的吗?我特地邀你来散心,怎么还板着个脸?”

许御淡然地摇了摇头:“昌静兄客气了,我只是暂时没什么心思饮酒作乐。”

柳毅笑道:“还在为毁了亲事的事儿恼怒?依你这般品貌才学,什么样的女子寻不着,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耿耿于怀。你虽和陈家小姐没缘分,但好歹跟那母大虫退了亲,以后慢慢寻也就是了。”

他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还是伯御你人缘好,有人这般倾心于你,我等就没这个福气了。”

许御想到沈琼楼,眉心微微一皱,面上一沉。

柳毅忙嬉皮笑脸地揽过他的肩头:“开个玩笑而已,沈家那二世祖貌丑无才,如何配得上你?咱们去池中的雅座坐坐,听说今儿个可有若梅大师的歌舞呢。”

柳毅带着许御到了池边,却见自己常坐的船不在,忙招了跑堂来问:“我不是早就命人把那艘‘沉香’订下了吗,怎么你们这般不守信用,竟转头给了别人?”

能开下这间酒楼的,背后自然是有门道的,跑堂的面上虽然恭敬,态度却不卑不亢,脸上堆了为难神色:“您命人传话说明日要到,因此我们只预留了明日,况且那边客人也点名了要沉香,这可就让小的为难了...”

柳毅自知理亏,微微语塞,转头吩咐道:“你去问问那船上的客人,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请他们把‘沉香’让出来,我不坐这艘心里不痛快。”

沉香上坐的当然是太子和沈琼楼了,殷怀瑜正细细品着店里自酿的桃花酒,闻言啧啧两声:“两倍的价钱也好意思开口,我算是见着穷摆阔的了。”

沈琼楼懒散,也懒得挪来挪去的,直接让人回话不挪,殷怀瑜眼珠子转了转,又低声加了句什么,挥手把那下人打发走了。

那下人苦着脸到柳毅那边回话:“公子...那边说,说...”他小心觑了眼柳毅的神色:“说愿意给您五倍的价钱,让您赶紧滚一边去,别扰了他们的清静。”

柳家在京里也是大族,闻言当即恚怒,立即就要带人过去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许御伸手拦了一把,淡然道:“京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贵人,他们既然敢这般狂悖,必然是有所依仗,你可别轻易得罪人。”

柳毅心头一警,怒意稍稍去了些,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让人瞧笑话,冷笑一声:“咱们也上船赏景,顺道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奢遮人物,敢这般放诞无礼!”

说着一行人就上了船头,沈琼楼和太子坐的沉香位置最好,离八角亭也最近,柳毅连连催促船家,要靠近了瞧瞧这两人。

沈琼楼是一心看歌舞表演,殷怀瑜压根没往心里去,因此两人谁都没靠近有船划了过来,倒是常永他们瞧见了,却怕扰了主子的兴致,只暗暗戒备,并不开口。

柳毅等离近了才瞧清两人,船上的少年一双潋滟秋水眼,容色如画。

另一个身形有些丰腴,虽然穿着男装,但胸前却婀娜起伏,明显是个姑娘,一对儿上挑桃花眼,眼尾带着微微桃粉色,眉毛斜飞入鬓,冶艳中透着清逸,假以时日脸上的婴儿肥褪去,定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

这两人容貌相似,不光容色上乘,而且身上的衣料配饰也都低调华贵,显然是哪个豪门大家尊养出来的兄妹俩。

不管古人今人就没有不看脸的,柳毅早就把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了,恨不能上前结交一番,对着身后的众人感叹:“这船要是让寻常浊物坐了,我定然是要计较的,不过既然坐的是这一双璧人,那反倒是这船的荣幸了。”

又艳羡道:“难怪方才那说话般恣意轻狂,果然是风流人物。”

要是沈琼楼听见这话定然要笑喷,长得丑的找事儿那叫恶霸,长得俊的找事就是风流人物,当真是个看脸的时代。

众人纷纷称是,男人没几个不好美人的,就算他们自诩君子,目也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沉香’上坐着的少女身上,见那少女目眸光清正,气韵磊落,恍如光风霁月,自有一番清冽风骨。

就连许御也忍不住偏头去看,一边暗忖,这女子倒像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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