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说,薛家在西埠头村也算是地主,有田地有宅院,外公以前就是有名的木匠师傅。
手艺人在江浙一般家境都比较好的。
陈天华在母亲西厢房,那张红木大床上美美睡了一会,醒来时发现肚子嘀嘀咕咕的叫。
家里开了三顿饭,像陈天华起早贪黑的劳作,再加上他正在长身体时期,饿得非常之快,巴不得一天开五顿。
所以,他出去摸河蚌时经常自个加餐,肉包子是他的最爱,以至于乡镇上那家肉包子掌柜,老远见他走过去,就自觉地捡二个大肉包递了出来。
“嗯嬷,饭煮好了没?我肚皮早饿啦1陈天华扯着嗓子喊门外忙碌的母亲。
“都烧好了,米饭再闷会,收收水就好啦…这孩子,现在饭量是越来越大,像饿死鬼投胎,每天都像没吃饱似的。”薛婉珍一边剁着螺蛳,一边唠叨。
“嗯嬷啊,您没发现哥哥长高了很多,还壮实了吗?他现在肯定是吃不饱呵。”幼娟沉着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她也属于长身体状况,现在也是早就饿了,只是不敢吱声而已。
“这倒也是呵,去年的裤子他穿上去短了大截,这人每天早晚都见着,就感觉不出他长高了呢,嘿嘿…土根长大了娘就有依靠。”
薛婉珍直起腰身,仔细看了一眼正从西厢房出来的陈天华,像是对幼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一天,哥哥拿着您量衣服用的木尺,自个靠在墙壁上比划,被我瞧见了。”幼娟低着声跟母亲咬耳朵闲聊。
“你又瞧见什么了?快去瞧眼饭闷好了没有,我肚子饿得慌。”
陈天华刚走到道地上,见小妹在母亲耳朵边嘀咕,以为她又在母亲面前打他小报告,嗔怪道。
“哎呀,当真是饿死鬼投胎来的,还是娘去瞧瞧吧,幼娟…叫你大姐也别剁螺蛳了,洗洗手拿碗筷准备吃饭。”母亲直起腰身怼了陈天华一眼,边走边吩咐。
“嗯…”
幼娟应承着,然后推了推正在埋头苦干的大姐,用手势比划着。
时下社会里没有像后世那样,有专门的聋哑学校,还有一整套完善通用的手语系统。
所以,在时下的聋哑人对外交流是永远闭塞的,内心渴望但现实残酷,也是十分痛苦。
平时,她就只是埋头苦干。
家里面跟亭娟沟通,大都是通过小幼娟来传递,因为从小是大姐亭姻带她长大,晚上又睡在一起,所以,她们之间交流机会多,逐渐形成了一套自创的肢体语言。
家里就算父母亲,跟亭娟交流也只限于很简单那几个动作,久而久之,都是幼娟传递信息。
一支烟功夫,晚饭就开始啦。
最近经济收入不错,家里伙食开得也很好,除了每顿都有烧河蚌,螺蛳之外,荤菜不是肉就是鸡蛋,大米饭管够。
陈天华偷偷环顾了这一家人,发现手虽粗糙些,但脸色红润不少,人也胖啦。
母亲这二个月坚持喝汤药,加之心情舒畅了点,饮食营养跟上,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
几个月前的‘瘦猴精’小幼娟,现在不但长胖而且也长高不少。
大姐亭娟的脸色和精神面貌也是大有改观,她虽然听不见什么,但二只黑黝黝的大杏眼灵动着,她在捕捉信息,看大家的肢体和微表情。
“哦,咱这几天有没有给外婆家送些河蚌或螺蛳去呀?”
陈天华突然想起些什么。
“送啦,都是幼娟送去的,隔三差五的不是剁螺蛳,就是河蚌,你大舅妈都在夸你,说你比以前有出息啦,还有,你上次给外婆买的缠脚布,她很高兴,能用上外甥买的东西啦。”
母亲接过话题,滔滔不绝地唸叨着,脸上写满了自豪和喜悦。
“我也很久没去看望外婆啦,等忙过这阵子吧1
“理解…理解的,他们都知道你最近都很忙,不着急根儿,娘和家里人只能帮些小事,大主意你拿,要多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呵1
母亲有些担心土根每天拚命,身体会吃不消。
瞧着他整个人被阳光紫外线晒得黑漆漆,双眼红肿充血,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血丝斑斓,她疼在心里。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放心吧嗯嬷1陈天华竭力宽慰着母亲。
晚饭吃完,也就五点半钟左右,天色离黑下来还早,陈天华将雌雄两个巨型蚌,搬到门外大青石板上。
他想趁现在有空,一睹为快,想仔细瞧瞧这罕见宝贝,肚里面有多少货色,能否给家里带来运气。
两个宝贝疙瘩壳体膨大,壳表面呈深褐色,也可以算是黑色,还带有几块光泽的斑,宛如一块几十公斤重的大黑石头。
陈天华已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想进一步探个究竟、弄个明白,看其这巨大的肚兜里藏有多少颗珍珠。
以往他也剖开过不少小型的鸡冠蚌,得了几十颗天然珍珠,但都太小,想卖也就十几个大洋。
大姐亭娟和小妹幼娟都围在边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笑呵呵的,谁也不敢上去动手剖腹。
这当然得陈天华自己来操刀,他先拿雄性的鸡冠蚌来个开头。
他用薄刀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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